第7章(第2/3頁)

龐諾兒不可置信地看向殊麗,總感覺殊麗在無形地施壓,叫她知難而退。

“你威脅我?”

殊麗笑了,“奴婢怎敢威脅貴人,只是在提醒貴人,莫要觸犯規矩,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言盡於此,她轉身,眸光漸冷,“奴婢不認識貴人,日後見著面也不會記得今日事,貴人趁著沒有多少人瞧見,快些離開吧。”

龐諾兒氣不過,她一個簪纓世家的小姐怎地就被一個婢女掃了顏面,傳出去豈不叫宮人們笑掉大牙,日後她若入宮,也會減損威嚴的!

心裏想著,她欲要上前,卻被老宮人拽住手臂。

“姑娘,殊麗姑姑說得在理兒,此地不可久留,咱們還是回去吧。”

龐諾兒甩開老宮人的手,“我非要教訓她呢?”

老宮人趕緊攔下,“姑娘莫不是要給太後找麻煩?再者,若是惹怒聖上,恐太後都保不了您!”

龐諾兒氣得臉紅脖子粗,“你是誰的人啊,怎麽向著外人說話?”

那婢子還沒拿出天子做擋箭牌呢,自己的人就先搬出了天子,弱了氣勢!

可話到這個份兒上,再不給自己台階下就真的沒有台階了,她過來本就是想瞧瞧殊麗的模樣,既然達到了目的,也不算白走一遭。

鼻端溢出輕哼,她提著裙子走向石門,重重睨了殊麗一眼。身後的婆子朝殊麗哈哈腰,腳底抹油地溜走了。

殊麗斜睨一眼地面,叫小太監收拾幹凈,轉身走進耳房。

門一闔上,她閉了閉眼,斂去了隱藏的慍意,不過是個沒腦子的嬌蠻小姐,還不值得她與之玉石俱焚。

“小桃兒。”

木桃跑過來,見殊麗沒事人似的躺回老爺椅,稍稍舒口氣,“沒事了?”

“嗯。”殊麗側身枕著手臂,閉眼交代道,“今日之事,絕不可泄露半句。”

“為何呀?”木桃孩子心性,覺得一報還一報才是痛快的。

殊麗拉她坐在椅子上,耐心解釋:“她是太後唯一的侄女,是太後的籌碼,‘籌碼’可以任性,我們不能。除非,你想與太後正面為敵。”

木桃反應過來,拍拍腦袋,“那我懂了,姑姑放心,我會封好姐妹們的嘴。”

殊麗點點頭,拉上被子繼續午休,壓根沒把龐諾兒放在眼裏。

入夜下起暴雨,殊麗很早就來到燕寢等候,打老遠瞧見聖駕回來時,趕忙撐起傘迎了上去。

由宮侍撐傘的陳述白停下腳步,看著女子裙裾染漬,娉娉婷婷地走過來。

“陛下。”走到禦前,殊麗福福身子,歪著傘面遞過去,是有心討好的意思。

看著她獻殷勤的樣子,陳述白沒有不悅,稍一擡手,示意身側的宮侍退開。

殊麗趕忙將傘面舉到男人上方,卻因身高不及對方,不得不高舉手臂。

袖口滑落一截,露出白皙的小臂。

一傘兩人,很是擁擠,殊麗盡量將傘面傾斜向他,自己肩頭濕了一片。

正覺得冷時,握傘的指尖一溫,被一只溫熱幹燥的大手覆蓋住了。

陳述白握住傘柄上端,斜睨一眼身側被雨淋濕的女子,“朕來吧。”

殊麗錯愕不已,一眾宮侍也皆為錯愕,甚至是震驚。

不遠處的天子長身玉立,為身側女子撐傘,這畫面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還是奴婢來吧......”

殊麗伸手,小心翼翼想去觸碰傘柄,卻被陳述白避開。

男人維持淡笑,看起來溫和儒雅,龍袍隨風獵獵曳擺,如山水畫中走出的隱士,不染煙火氣,比平時多了幾分隨意。

殊麗低下頭,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邊。

回到寢宮,因著一身潮濕,殊麗停在簾子外,想要晾幹衣裙再進去。

馮連寬為天子打簾,隨後覷了殊麗一眼,小聲提醒道:“還是晾幹再進去,別把寒氣兒勻給陛下。”

殊麗點點頭,剛想去門口吹風,卻聽內殿傳來一道聲音:“讓她進來。”

聞言,馮連寬又挑開簾子,示意殊麗快進去伺/候。

殊麗抿抿唇,走了進去。

萬字團壽圖樣的軟塌前,陳述白坐在其上,凝著殊麗被衣裙緊緊包裹的狼狽模樣。

殊麗無措地扯了扯裙裾,感覺身上的衣裙越來越縮水。

見她穿著繡鞋站在白絨毯外,陳述白斜靠在軟枕上,目光不曾從她身上移開,“脫了吧。”

殊麗一驚,攥緊手指,讓她在天子面前寬衣解帶,還不如將她丟出寢殿淋雨。

意識到她會錯意,陳述白略一提唇,“讓你脫繡鞋,你以為脫什麽?”

“奴婢想的就是......就是這個。”殊麗面靨紅的滴血,窘迫中透著羞澀,彎腰將鞋襪褪/去,赤著一雙雪白小腳踩上絨毯。

還嘴硬,陳述白沒打算放過她,進而問道:“若朕不是這個意思呢?”

殊麗嘴角的弧度繃直,有點摸不清他到底想做什麽,只能硬著頭皮跪坐下來,“奴婢的一切都是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