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有馮連寬和一眾宮人服侍在旁,殊麗沒有現身,悄悄退回內寢,躺進錦衾。

銜蝶貓跳到床上,先是觀察了會兒,隨後鉆進被窩,依偎在殊麗身旁。

殊麗揉了揉貓頭,打個哈欠,希望外殿的寒暄永遠不要結束,她也好趁機補上一覺,可一想到齊王,她又強打起精神,盯著杏黃承塵,思忖著一會兒要如何討好天子。

不多時,重臣們起身告退,馮連寬扶著腳步虛浮的陳述白走進來,挑簾道:“陛下當心些。”

聽見動靜,殊麗立馬坐起來,剛要像往常一般掀開被子下地跪安,卻被陳述白的背影堵在床的裏側。

自進了內殿,陳述白斂起笑意,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他坐在床邊,眼眸犀利,哪有一點兒醉酒的樣子,“派人給榆林侯送個信,就說朕與二公子一見如故,想留二公子在京多住些時日,榆林侯若是擔心二公子水土不服,可親自來接。”

馮連寬一驚,品出天子話裏的意思,“若他不顧及二公子的生死呢?”

“殺。”

天子禦極百日,各地諸侯王要麽親自來賀,要麽派嫡長子前來,可榆林侯只派了一個庶出次子前來,其中意味,耐人尋味。

榆林侯是前太子的舅舅,前太子瘋癲被廢之後,榆林侯就很少與朝廷來往,原本也是情有可原,可他手握重兵,又秘密招募死士,引得天子不滿,此番不來賀喜,更是加重了天子的疑心。

龍床裏側,被堵住去路的殊麗如坐針氈,袒口那顆小痣隨著心跳亂蹦起來,她不喜歡這樣的宮女服,過於凸顯妖嬈之態,很像躲進暖帳的狐妖,想要引/誘屋子的主人。

還好天子寡欲。

“陛下......”她深吸口氣,眨著霧蒙蒙的眼睛,柔聲提醒床外的人,她被堵在床圍裏側了。

陳述白轉眸,像是剛注意到她,目光從她臉上一掃,落在那對戴著金鈴鐺的玉足上。

他患有心悸,久治不愈,在禦醫們束手無策的情況下,馮連寬找來巫醫,經巫醫診治,說他前些年刀口舔血,戾氣太重,心魘已成,難以去除,這才致使心悸頻發。

巫醫臨走前,留下一對金鈴鐺,並說鈴鐺的碰撞聲能夠壓制心魘,需要宮人戴在腳踝上赤腳行走,方能發出最悅耳的聲響,舒緩人的情緒。

而這差事,自然而然落在了殊麗頭上。

陳述白漫不經心地碰了碰鈴鐺,見殊麗明顯縮了一下腳,心中好笑,不過這女人一靠近自己,自己的心悸就能夠緩解,比什麽靈丹妙藥都管用,還真是稀奇,“過來,服侍朕沐浴。”

說完,起身走向湢浴,修長的身姿被燈火打上一層橘光,淡去了周身的凜然。

殊麗鋪好衾被,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前,低頭走進彌漫水霧的浴室,明明身形很穩,可腳踝上的金鈴鐺不停響動,出賣了她刻意維持的淡定。

低垂的視線中忽然多出一條玉帶,緊接著是一件寬袖龍袍,殊麗稍一擡眼,見陳述白正在自己寬衣,她咬下唇,彎腰撿起地上的龍袍玉帶,團成一團放在椸架上,又走到男人身後,主動伸出手:“奴婢來吧。”

說著,她踮起腳,雙手搭在男人的中衣衣肩上,慢慢向外拉,隨著男人露出肩頭,她的臉越燒越紅,可衣服卡在肩頭怎麽也褪不下,她才驚覺,還未解開側衽衣帶。

她繞到男人面前,彎腰解衣,因著下彎的動作,青絲垂落,遮蓋了兩側臉頰,半掩住了巴掌大的臉蛋。

陳述白擡起手臂,由她褪/去中衣。

當那雙小手搭在褲沿上時,他驀地扼住她的腕子,眼底冰寒一閃而逝,轉而哂笑:“不必了。”

殊麗舒口氣,將手裏的中衣也放在椸架上。

全程,她都未敢多瞧男人一眼,可視線不經意間還是掃過了那結實強壯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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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燁爍如晝,水聲潺潺,殊麗跪在池邊,想著如何討好天子,便剝開一顆冰荔枝送入天子口中。

陳述白沒有拒絕,張開嘴銜住荔枝肉,唇齒不可避免碰到了殊麗的指尖。兩人動作狎昵,不知道的,會以為殊麗已被天子收入皇帳。

殊麗伸手撥弄下池水,覺得水溫有些涼,起身走出湢浴,與外殿的人知會了聲,沒一會兒,池壁獸頭裏吐出了冒氣的浴湯。

陳述白置身其中,慵懶地靠在池壁上,攪動舌尖,卷起荔枝的核,卻沒急於吐出。

即便身在宮闕,深居簡出,很少與皇城紈絝打交道,也聽聞過紈絝子弟有個癖好,喜歡往婢女們的小衣裏吐核的事,然後看著婢女們寬衣解帶,將核放回他們手上。

一個個的真是會玩,也真是下作至極。

下作……

身後傳來鈴鐺聲,他轉過眸,聞到一股獨屬於殊麗的幽香,視線在殊麗鼓囊囊的前襟定格一瞬,隨即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