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墩墩，這個小朋友來家裏暫住幾天。”

手裏還抱著小人魚，並且急需把它送進浴缸，於是面對氣鼓鼓的小熊。簡塵勉強騰出一只手，順毛摸了摸站起來的小熊貓軟乎乎的肚皮。

青年輕聲道：“稍微等一下爸爸。”

隨後，直接繞過站起來的小熊，朝著一樓的浴室走去。

墩墩：“！”

小熊看著小爸離開的背影，震驚地、慢慢放下了身姿，回到倉內。

仿佛被加了慢動作。

小爸，今天甚至進門沒有抱它。

也沒有親它！

平時一進屋，即使小機器人沒出現，簡塵也會迫不及待地快步朝著小熊貓的位置走去，然後把湯圓團子抱起來，用它白乎乎的肚皮蹭臉頰，就像小爸的充電寶一樣。

小熊貓用肉墊捂住自己的臉，往下一趴，把自己埋了起來。

小機器人左看右看，表情變成了“為難.jpg”。

它不知道應該安撫小熊貓，還是去幫助主人照料新來的金發小人魚。

簡塵把哈維爾放到一旁的瓷磚小台階上。

這邊開始給浴缸放水。

不需要過熱的水溫，清清涼涼的鹽海水是人魚們的最佳棲息狀態。

簡塵把自己行李箱找出來，剛好有一袋模擬海水鹽，他估量了一下浴缸的體積，找到測量容器，一點點按照資料配比，這樣小人魚進去以後，既不會因為過鹹而難受，也不會因為太淡而失去力氣。

小人魚肩膀上的浴巾慢慢地滑下來一角，導致它睫毛一顫，慢慢睜開眼睛。

青年的側臉映入眼簾。

垂著眸，調試著水鹽濃度，或許是因為室外的溫度過低，簡塵一路抱著披著濕浴巾的小人魚時，手心的水遇到冷空氣，導致指尖凍得通紅，現在仍未好轉。

但青年似乎沒有察覺似的。

正在看著他時，簡塵似乎感覺到了視線，所以回過頭看它。

小人魚瞬間哆嗦了一下，收回視線，指尖抓住掉下來一截的浴巾，微微地抖。

下一秒，簡塵的聲音靠近了一些：

“抱歉，浴巾掉了嗎？”

“現在可以不披著了，水我按照理論海水調了一下，如果不合適可能會不舒服。”

“不舒服就跳出來，我會接住你的，可以嗎？”

簡塵知道小人魚可能因為太小，並不能聽懂人類的語言，更不可能像薇安絲一樣與人類對話。

所以，他的說話聲比較溫軟輕柔，重要的不是內容，而是讓小家夥放松下來。

暫時忘掉剛才難以承受的巨大沖擊和傷痛，哪怕……能緩一口氣也好。

不確定哈維爾是否理解了剛才的話，簡塵慢慢俯身，把它抱起來，幸好，小家夥身上並沒有任何幹涸的預兆。

於是，簡塵把小人魚緩緩地、放進浴缸裏。

哈維爾一直不叫也不鬧，一小只乖的不行，只是，魚尾接觸到水的那一刻，它的眼中閃過恐懼，小幅度地掙紮起來。

簡塵猝不及防地，被抱住了脖頸。

小人魚在往他的懷裏躲。

簡塵感覺心都要化了，同時，泛上細細的酸楚。

他回抱住小人魚的身體，力道很輕，溫暖的手心摸了摸哈維爾的頭發。

小機器人權衡之後，領著小熊貓和它的方形倉，一齊進入浴室。

這樣它就兩頭都可以兼顧了，機器人臉上變成了“機智.jpg”，為自己做出了最優判斷而欣慰。

然後，它和扒住艙沿的小熊貓，一齊進入了浴室。

眼前出現抱在一塊兒的一人一魚。

“！！！”

墩墩這次站不起來了。

因為熊當場就氣沒了。

簡塵離開家前，一直抱著墩墩。

小熊貓直接化為嚶嚶怪，簡塵一抱，就把小腦袋埋在簡塵的胸口上，拽都拽不開。

簡塵低頭看了眼時間，距離於麗麗說軍部要來的那一刻，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他需要回到研究所。

作為新物種區的主負責教授，人魚和教授同時消失，軍部不可能不就此懷疑，而展開調查。

浴室那裏暫時有小機器人照顧著。

而墩墩……

好吧，好像還沒哄好的樣子。

看來真給小熊貓氣夠嗆。

簡塵忍俊不禁又有點心疼，於是揉了揉墩墩的圓潤後頸，輕聲說：“小爸帶你出去玩，好嗎？”

墩墩停了一會兒，擡起了腦袋。

簡塵：“只帶著你。”

靠在簡塵肩膀上的小腦袋，熊貓幼崽圓圓的眼睛一亮，噫地叫了一聲。

*

簡塵趕往研究所。

他胸前背著小熊貓，墩墩柔軟的四肢貼在簡塵身上，但由於昏睡，小腦袋已經四仰八叉，發出細小的呼嚕聲音。

簡塵親了下小熊貓，把羽絨外套拉緊了一些。

其實他也沒想好，要怎麽和軍部二區的領導打交道。

研究所內的所有教授和工作人員，與其說和人類，不如說平日裏，和動物打交道反而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