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三合一

聽了眾人的話,怔怔望著男子的紀新雪突然回神,慌亂轉頭撞進虞珩關切的目光。

紀新雪幾不可見的搖頭,對虞珩做了口型。

‘沒事’

他擡手抓在虞珩的小臂上,又轉頭去找霍玉的身影,發現霍玉就站在距離他半步之遙的地方,陡然緊繃的神經才逐漸緩和。

虞珩反手握住紀新雪滿是虛汗的手,想說立刻回城卻明白紀新雪既然說‘沒事’就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發現他身上的異常。

“心悸?”虞珩低下頭湊到紀新雪耳邊問道。

紀新雪緩緩搖頭,語焉不詳的道,“走神了。”

他剛才猝不及防的對上男子平靜中隱含癲狂的目光,立刻被男子的情緒影響,竟然產生他就是男子的錯覺,體會到男子此時表面期待眾人能說出他的妻子在哪,心底深處卻隱含懼怕的復雜感受。

直到被李金環的人的交流聲驚動,他才猛地從‘鬼迷心竅’的狀態中解脫。

紀新雪不敢再去看男子情緒異常濃烈的雙眼,生怕再次受到影響,低聲問虞珩,“他還看著我們嗎?”

“沒,在擦墓碑。”虞珩匆匆擡頭掃了眼男子的方向,又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紀新雪身上。

他注意到了紀新雪剛才突然怔在原地的模樣,以為紀新雪又是在心悸。

昨日易明道士說過紀新雪心悸的症狀要慢慢調養,只要沒疼的更嚴重,有所反復也是正常,什麽時候紀新雪徹底養好精神,才能徹底擺脫心悸。

所以剛才紀新雪臉色蒼白的說‘沒事’的時候,虞珩才沒堅持要立刻帶紀新雪回城。

紀新雪點了點頭,用力捏緊眉心,“我們等會下山回城吧,下次再來看其他道觀和寺廟。”

他得回公主府找太醫聊聊,紀新雪能理解身上陸續出現的失眠、多夢、難以入睡甚至是心悸的症狀,但他無法接受情緒也會輕而易舉的受到別人的影響。

想的更深些,紀新雪甚至覺得他應該給長安的長平帝去信,求長平帝安排人將當初他與長平帝坦白‘神藥’時,長平帝專門找來看他是否被心理暗示的能人送來安業。

虞珩見紀新雪已經想通,決定不再硬撐,眼中的凝重稍稍緩和,低聲道,“你靠著我歇歇,等會我背你下山。”

紀新雪‘嗯’了聲,沒立刻說想自己走,放心的將身上的重量倚靠在虞珩身上。

另一邊李金環等人本就故意站在距離紀新雪和虞珩稍遠的地方,免得打擾紀新雪和虞珩相處,又在爭論男子到底像不像施宇,根本就沒注意紀新雪的異常。

林蔚直到長平帝決定重立太學,虞珩將他點為伴讀,才快馬加鞭的從安國公主府的封地趕到長安,從未與和紀新雪等人同窗過施宇見過面,抱著長劍站在一邊看熱鬧。

李金環出身武侯府,家學淵源不僅體現在身手上,還有看人先辨骨的本事。

在他看來,男子臉上的骨相幾乎與施宇的骨相一模一樣,兩人必然是血脈至親。況且施宇的父親成為潯陽府尹前先是袁州刺史,也能與道士們的話對得上。

顏夢卻與李金環的看法不同,她完全沒看出男子和施宇有相像的地方。

當年還在寒竹院上學的時候,因為宮中鬥的正歡的良妃和顏嬪,崔青枝不僅處處找顏夢的麻煩,還想盡辦法的聯合寒竹院的其他人孤立顏夢,她身邊的三個跟班也是欺負顏夢的主力軍。

康祺性子天真軟糯,欺負顏夢時只會附和別人的話,她張嘴就是甜軟的江南語調,即使言語難聽也不會讓顏夢難受。

梁大娘子秉承‘做事留一線’的原則,雖然要看崔青枝的臉色,但始終沒有對顏夢下過死手,偶爾還會因為想要避免沒必要的麻煩主動提醒顏夢躲著崔青枝。即使已經離開寒竹院許久,顏夢仍舊與蒙蔭在國子學讀書的梁大娘子有聯系,頗有些化幹波為玉帛的意思。

除了崔青枝之外,顏夢最無法原諒的人就是施宇,只有這兩個人是真的不擇手段的想讓她消失。

顏夢覺得男子再怎麽糟糕也不至於糟糕到和施宇有血緣關系的程度,竭盡全力的尋找男子和施宇的區別。

張思儀沉吟半晌,忽然道,“我記得施宇是潯陽府尹的幼子,他有幾名兄長?”

數數看有沒有人能與男子對上。

來安業尋男子的人直言男子是刺史家的郎君,男子的父親只可能比刺史高不可能比刺史低,如果與施宇是血脈至親,絕不可能只是施宇的從兄,至少是堂兄。

李金環和顏夢面面相覷,這種事張思儀都不知道,他們怎麽可能知道?

林蔚轉身走向道士們,與道士們說了會話才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回來,面帶尷尬的道,“我去問他們男子的名字,他們說男子叫羅凡。”

“也許只是假名。”李金環和張思儀異口同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