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7頁)

“看你那點出息!金鑰,開庫房給他搬幾箱子珊瑚、瑪瑙,別讓我再看見他這副丟人的模樣。”焱光帝笑自己多心,竟然會懷疑最蠢笨的六郎動小心思,同時更覺得英國公不知收斂。

他擡手敲了敲軟塌的扶手,終於有了主意,“讓白千裏擬旨,命英國公去修皇陵。”

嘉王聽了焱光帝的話,眼中閃過濃濃的詫異,臉上卻浮現淡淡委屈。

他不奇怪焱光帝沒有讓英國公府的人去給寶珊賠禮,他是在奇怪英國公惹了焱光帝不快,竟然只是去修皇陵,連口頭上的斥責都沒有。

這對焱光帝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寬容。

說不定英國公會比信陽郡王父子更早的回到長安。

焱光帝發怒後,已經沒有心思再與嘉王閑話,聽聞嘉王特意將王府宴客的菜色帶入宮讓他看看,也只是語氣淡淡的道了句‘有心’,吩咐名為金鑰的太監再給嘉王添些賞賜,就揮手讓嘉王跪安。

嘉王後半程都是跪在地上與焱光帝交流,走出赤陽宮時,難免會出現輕微的踉蹌。

松年無聲蹲伏在嘉王面前,感覺到背上不輕不重的力道,他暗自咬緊牙關,放棄背著嘉王去蘇昭儀宮中的想法,改成扶著嘉王,盡量分擔嘉王的重量,讓嘉王能走得更輕松些。

好在蘇昭儀的住處距離焱光帝的赤陽宮不算遠。

嘉王平日愛狩獵,身體素質還算不錯。

只是早上特意沒吃飯又吃下會腹痛的糕點,還在焱光帝那兒跪了一會,還不至於讓嘉王倒下。

他雖然表現的很難受,實際上卻遠遠沒到能承受的極限。

“大王!”

蘇昭儀宮中的太監和女官遠遠的迎出來,見到嘉王面容蒼白,額角隱見汗水,眼中皆閃過心疼,卻因為知道嘉王是從哪兒過來,連關心的話都不敢多說。

如果讓焱光帝聽見風言風語,最後遭罪的還是蘇昭儀母子。

踏入暖閣,嘉王微顰的眉心立刻舒展,龍行虎步的走到屏風後的軟塌處,躺上去舒舒服服的嘆了口氣,“去給我端碗溫水來,給松年也找個地方松快。”

蘇昭儀面容與蘇嫻有七分像,區別最大的地方在於眼睛。

蘇昭儀的雙眼靈氣氤氳,只要她想,可以讓正看著她的人感覺到任何情緒。蘇嫻的雙眼則藏著似有若無的嫵媚,任是無情也動人。

在自己宮中,蘇昭儀慣常不喜歡特意打扮,穿了件半新不舊的朱紅色長裙,頭上唯有一根材質名貴,雕工卻讓人直呼‘浪費’的木簪。

嘉王的吩咐說出去後,自然有人去辦事。

蘇昭儀接過侍女端來的溫水,輕手輕腳的走到正合目小憩的嘉王身邊,“先喝口水,府上宴席不著急的話,在這裏睡會再出宮。”

嘉王睜眼對蘇昭儀笑了笑,坐起來接過蘇昭儀手中的杯盞。

溫水下肚,陣痛的感覺立刻得到緩解,嘉王才有心思與蘇昭儀說話,“不礙什麽,我陪阿娘用過膳再走。”

蘇昭儀點了點頭,等心腹都退出暖閣守在門窗處,才問嘉王為什麽進宮,在赤陽宮受了什麽折磨。

“我這算是什麽折磨?”嘉王滿不在乎的揮了下手。

哪個成年皇子能在焱光帝面前討到好處?

又不能始終拖著不去見焱光帝,若是等到焱光帝的不痛快越積越多的時候再來面對,恐怕不僅要遭罪,還要丟臉丟到前朝去。

他因為每次去見焱光帝都不會挨罰,偶爾還能得到焱光帝的賞賜,不知道被兄弟們擠兌過多少次。

“你能想得開也是好事。”蘇昭儀拿起帕子仔細的為嘉王擦去頭上的細汗,安靜的聽嘉王與她說昨日發生在王妃正院的事。

相比與焱光帝交流時,充滿語言藝術,嘉王與蘇昭儀的對話幾乎沒有保留。

“英國公府……”饒是蘇昭儀在宮中見慣了諸多風雨,一時半會也難以說出英國公府的古怪。

難道還在記恨早已過世多年的虞安?

當年虞瑜剛嫁給祁六的時候,英國公府曾傳出過世子夫人和虞瑜不睦的傳聞。如果世子夫人耿耿於懷到現在,趁著虞瑜已經不在,就去欺負虞瑜的兒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英國公府再怎麽古怪,對蘇昭儀來說終究是外人,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必再想。

英國公能得到焱光帝的歡心,絕對不會是個蠢人,被罰去皇陵時就會想到是得罪了誰。他知道嘉王的厲害後,自然會警告家中人。

‘再升起什麽不該有的心思,絕不能牽連嘉王府的人。’

相比之下,蘇昭儀更關心嘉王府。

“寶珊怎麽會獨自一人跑進王妃的院子,設宴的大日子,她那裏難道一個仆人都沒有嗎?竟然不知道抱開寶珊。”蘇昭儀試著回想王妃身邊得用的人,卻發現根本想不起來任何人的臉。

“算了,讓阿嫻多教著她些。”蘇昭儀不願意在兒子面前多說兒媳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