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後悔】(第2/3頁)

“因為你是本王最寵愛的兒子,”寅王冷漠道,“他們需要一個能制衡大寅的棋子。”

管岄郴慘笑一下,“我真的能夠成為制衡您的棋子嗎?”

寅王沉默,須臾,開口:“郴兒,父王需要時間。”

“……”

“你的哥哥們為國效力,各有所長、能夠為本王分憂,而你志不在此,只有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寅王說,“你走,對大寅沒有影響、也能讓梁國安心撤兵。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本王的兒子,等時機成熟或者穩定,一定會想辦法接你回來。”

那是管岄郴天真的最後一天,寅王沒有一絲溫情的目光讓他明白了父慈子孝是個笑話。

正如寅王說的,皇室子弟從始至終都不能置身事外,向來身不由己,為了大局、為了利益,帝王之間的博弈,以人為子、天下為碼,賭一個皇權富貴,巔峰盛世。

淒厲的哭聲和兵刃相接的聲音漸漸退去,被悠然靜謐的呼吸取代,一陣被褥摩擦的聲響,其中一人的呼吸漸漸急促,猛吸一口氣,被噩夢驚醒,急促地喘息著。

“嗯……”男人發出一個慵懶的鼻音,擡手圈住管岄郴的腰,“做噩夢了?到本王懷裏來。”

許是夢境太真實,讓管岄郴沒有回過神,又由著魏徽抱著他躺下,在男人熾熱的懷抱中平復心緒。

“怎麽還哭了?”魏徽懶懶地問,帶著饜足和未醒的困意,“給本王說。”

管岄郴的性子冷淡又好強,心事從來不會告訴被人,魏徽知道,本是隨口一問沒指望他回答。

哪知管岄郴開了口:“夢到被送來當質子之前,和父王的談話。”

“無非讓你收好本分,要為大局著想?”魏徽不以為然,嗤笑一聲,音色有些沙啞又很輕松,“當年我父王送六弟去別國成為質子的時候,也這樣。”

“我本以為父王很疼我,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管岄郴的嗓子是啞的,昨晚叫得激烈還沒恢復過來,他平靜地陳述著,聽起來有點讓人心疼,“你知道他為什麽要選我來?”

魏徽沒說話。

“他有那麽多兒子,偏偏選擇了我,因為他說我無能。”管岄郴說,“我不爭那把椅子、不想卷進手足相殘的廝殺裏,在他眼中我沒用、沒辦法幫他、幫大寅。”

魏徽聽出了暗藏的恨意,挑明道:“如果有機會,你想爭?”

“為什麽不能?”管岄郴反問,“他們瞧不起我、父王認為我最沒用,所以把我送了出來,是大寅的誠意、對梁國的保障。我已經盡力遠離是非,可還是被卷入其中,你身居高位不會不知,只有權利握在自己手上是做穩妥的、才能做自己的主。”

“……”魏徽拍著管岄郴的背,沉默不語。

管岄郴自嘲地說:“我也是瘋了才會跟你說這些。”

他翻了個身,背對著魏徽。

過了幾秒,魏徽從後面貼上來,把人緊緊摟在懷裏,嗓音低沉,隨口應道:“知道了。”

管岄郴沒有接話,呼吸變輕了。

聽到這裏,江旸開口:“我覺得魏徽算忠犬。”

林煦閉著眼,和江旸十指緊扣,勾起唇角,“你在配他,自然摸清了他的性格。”

“是摸清了,這不是在和原著作者探討一下?”江旸目光柔和,把玩著林煦細長的手指。

“他只是對管岄郴忠犬。”林煦說,“他愛他。”

“可是管岄郴不知道,”江旸感慨,“林作者,你可真是狠心,一邊讓魏徽欺負管岄郴、一邊又做著對他好的事,一顆心被傷得稀巴爛,就不能長嘴解釋嗎?”

林煦笑容更深,“筆給你,你來寫好不好?”

江旸認慫,“我沒那能耐。”

“很多讀者說主角應該長嘴,他們只看劇情和感情,沒有站在角色身上。”林煦的聲音柔和,有些疲倦,“他們的性格、環境、主觀和客觀因素都會導致隱瞞、不解釋這種情況,有時候並不是只是為了發展劇情,往往更多是作者被角色帶著走,他們是有意識的、是真實存在的。”

“我懂。”江旸俯身親了親林煦的額頭,“我不是你的那些激憤讀者,不用特意解釋這麽多。”

林煦睜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你怎麽知道我的讀者激憤?”

“旭天大大的新書,《暗戀》。”江旸笑得得意,“我看了。”

林煦愣了兩秒,隨後瞪大眼,立刻臉蛋通紅,羞恥的腳趾都蜷縮起來,“你說什麽?”

追他的新書?這太尷尬了……

對於江旸看他的書這件事,林煦一直很矛盾,一邊希望江旸能多關注自己、一邊又不想讓他通過那些文字窺破自己的內心。

其他的書也就算了,他把江旸的某一個特性加給主角、賦予角色江旸的影子,讓他寫起來能夠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