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東市之約(第2/3頁)

種蘇想了想,又說道:“大人要去燕府?正好請大人幫忙帶個話。”

“公子請說。”

種蘇道:“後日我去趟東市,若燕公子方便,可來一見。”

既是傳話,言語間想必必然要提及她,這樣一來,可能兩相一對,就要知道她的“種瑞”身份了,但也沒關系,反正再見時,種蘇亦要向燕回交待自己的。

“果然做了官就是不一樣。”

送走來人後,桑桑不禁感嘆道。

種蘇點點頭,深以為然,官民之間向來等級分明,從前在錄州,哪怕衙門當差的普通小吏,也常鼻孔朝天。如今種蘇雖品級低微,到底同是官場中人,態度著實不一樣。從進門到離開,對方始終客客氣氣的。

種蘇甚至覺得這客氣中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小心謹慎。

不管怎樣,不必去官署了,少了樁事。可以在家好好休整休整。

正要進屋,門口又走進一人,卻是裘進之。

桑桑一見他便撇撇嘴,低聲對種蘇道:“昨日他來過,知道公子出事,倒挺著急,後來見我們報了官,便再未見他蹤影。”

裘進之神色匆匆,掩了門,大步進來,劈頭便問:“你怎的變了個樣子?蘇……種瑞,你搞什麽鬼,究竟還有幾張面孔。”

種蘇揚眉,稍一思索,旋即明白:“哦,原來昨夜你在?”

別人不識種蘇,裘進之卻熟識種蘇面容,種蘇昨日出門時並未碰見裘進之,他不可能見到她那面具,唯一的解釋是,昨晚下山後,他就在某處,或許從種蘇不小心被風吹開露出的小半張臉,雖只冰山一角,短短一瞬,卻已發現不同。

事實也如種蘇所料,果真如此。

“你人不見,我心急如焚,官府辦案,我摻和不進去,只好夜宿街邊酒樓,偷偷等消息。”

裘進之遠遠瞥見種蘇上馬車時風吹起兜帽,露出的小半個陌生面孔,若非旁邊桑桑與陸清純在,當真要懷疑自己雙眼。

裘進之怕官府早上來人,不敢過來,直到此時方急急登門。

“好端端的,扮其他面孔做什麽。還有,你昨日到底怎麽回事,怎會惹上那幫人?”裘進之一疊聲追問,滿面焦急。

“讓裘公子掛心了。”種蘇不鹹不淡道,換做其他人,種蘇多半會覺得有點對不起,畢竟叫人擔心了。然而卻知道裘進之的急,並非出於擔心與情誼,不過怕波及到他自身而已。

種蘇亦不打算解釋,只簡單道:“現已無事。”

裘進之要的便是無事,其余的根本不想多管,松了口氣,道:“最好這樣。否則,我也幫不了你。如今我們既在同條船上,還望你以後行事小心謹慎,切莫惹什麽麻煩。”

種蘇都懶得敷衍他了,道:“哦,知道了。你還有事嗎,無事就……”

“還有一事,”裘進之問道:“昨夜跟你一起的那人是誰?”

種蘇不欲多說:“偶然相識之人。”

裘進之:“是何來頭?”

種蘇:“要讓裘公子失望了,他現今不過尋常人家。”

裘進之懷疑道:“是嗎?”

種蘇:“你若不信,可以親自去官署打聽打聽。若無其他事,恕不留你了。”

裘進之眉頭皺起,眉心一個川字。

昨夜他看到那男人同種蘇一起被救下山,幾位官兵將領對他似十分小心客氣,當然,對種蘇也挺客氣,而後那男人被簇擁著上了一輛極其華麗的馬車,很快離去。

裘進之遠遠看到那男人面容儀態,心中吃驚。

這人是誰?

按將領們對他的態度,他的做派氣度,想來家中非富即貴,應非無名之輩。裘進之自認京城貴人還是認識不少,卻從未見過這號人。

今早想去官署打聽,卻一無所獲。官署中人只說事關山賊綁匪,不得外泄。

難道真只是種蘇說的尋常人家?

京城臥虎藏龍,或許乃某落魄或隱於市的高門貴族後裔,也極有可能。否則只憑那男人一張臉,恐也早名動京城。

說起面容,不知為何,裘進之想到了當今天子。

父親裘登元時任五品時,曾帶他參加過一回皇家宴會,他混在臣子家屬中遠遠得見一面天子,不甚清楚,但天子那種氣度威儀撲面而來,雖面龐模糊,卻確如傳言中那般風華無雙。

昨夜街頭驚鴻一瞥,那男人姿容風華,於裘進之見過的人中唯有天子能比。

而昨晚父親一夜未歸,直到清晨方回,一臉疲乏,神神秘秘的說宮中出了事,貌似聖上不見了。再問,父親卻又不能確定,他平日只在官署做事,昨日恰好有事還未及出宮,結果宮殿忽然被封,所有人等暫不得離宮,提心吊膽了大半宿,最後迷迷糊糊被放回來。

裘進之要再問,卻被父親叱了一頓,想問問綁匪之事,父親卻比他知道的信息還少,才曉得出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