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4章 鬼斂財,陰魂墓

兩句簡單的對話,像是老友的招呼。

隨後,是左近臣的驚愕:“我記得……你死了。可是,你為什麽還會活著?”

秦昆微微一怔。

我死了?

秦昆覺得對方是在開玩笑,但是左近臣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如果左近臣說的是真的。

那麽秦昆確定,這個年代,有一個地方時間線是亂的。一切後世因果,多半與那個地方有關。

所以在左近臣說出這句話時,秦昆沒有答復,也不想多嘴。

自魔都遇到彭逍後,不知為何,秦昆對左近臣的做法,升起了理解之心。判家殘酷,替天罰人,嚴苛冷漠,不近人情。

彭逍被逼跳江,洪翼被掐滅陽燈,吳雄被逼出走東南亞,甚至楊慎的死和左近臣也有關系,南宗有名有姓的捉鬼師,幾乎全折損在左近臣手裏。

不知何時,秦昆見識過那些泯滅人性的江湖前輩之後,突然有一天開竅了,拋開師門恩情來講,他意外覺得,左近臣做的沒錯。

彭逍自黃浦江而出,十年間不知害了多少人,符宗不管不問,有本事制裁彭逍的葛戰,也當沒發生過。

這樣做就是的對嗎?

秦昆站在原地,沒有多話,左近臣撥開馮羌的手,朝著身旁兩個年輕人示意道:“上前見禮。”

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穿著寒酸。

二人雙手一扣,骨節凸起,手裏好似扣著一個鬼頭。

“五谷六畜祭冥間,九屍迎賓奉真仙,祭家,寧不為見禮。”

“黃泉輕啟催魂律,神調空響亂天音,鐘家,馬曉花見禮。”

二人見禮完畢,半晌不見秦昆回禮,有些尷尬。

雖然時代變了,江湖身份不值一提,可這也是起碼的尊重,對方哪怕報個姓名也行,然而對方什麽都沒做,禮數上,有些說不過去了。

儒雅老者深吸一口氣:“不回禮嗎?還是說不敢報出你的師門或傳承?”

秦昆沒有說話。

儒雅老者一嘆:“我可能猜到你是誰了。你令我很驚訝。”儒雅老者,幾乎是在咬著牙說話,肌肉的用力,為的是控制渾身的顫抖。

秦昆遲疑片刻,終於意識到左近臣讓鐘家、祭家二人上前見禮是何意。

他在試探自己的師門傳承。

秦昆也未曾想過,左近臣城府竟然這麽深。只憑著自己沒有回禮,就能判斷出自己的身份?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杜家主,今晚下鬥,有這個人嗎?”左近臣看著魁梧漢子問道。

魁梧漢子並不認識秦昆,只是聽杜清寒提起,她從燕京請了一個道士過來。

他看了看杜清寒,杜清寒點點頭:“有。”

左近臣負手道:“那請杜家主先隨老夫走吧。如果跟著他,老夫害怕忍不住會出手殺了他。”

空氣肅殺,誰都聽出來左近臣的口氣是認真地。魁梧漢子沒想到左近臣竟然和這個年輕人有過節?

“那、那便聽先生的。”

……

陰歷七月十五,夜,小雨。

自杜家寨離開,跋涉3小時後,馮羌已經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

3個小時的山路,他見過墳塋,見過亂葬的屍骸,見過幾處破敗無人的荒村,手電已經換了第二個,他還沒走到那個女人說的地方。

馮羌看到秦昆一言不發,那個女人也如此,仿佛是小兩口鬧矛盾一樣,又不太像。

前方一隊,是杜家寨的家主,和那個左姓道士,已經與他們拉開了不少距離。他們這一隊,是那個姓杜的女人,一個黑衫老人,還有那位掌櫃。

馮羌忍不住,低聲問道:“老頭,我們今兒到底去什麽地方?”

一行人中,掌櫃的和那個女人是一夥,黑衫老人明顯是外人,馮羌才挑了他詢問。

黑衫老人,正是將馮羌綁架的古爺。

按照規矩,自己見不得光的生意被馮羌撞破,對方又是廟堂的人,明顯不能留活口。

但是杜爺沒說做掉他,古爺便不會多手。

這次下鬥,以他的身份本來不用來當支鍋夥計,可架不住一件冥器從自己手中流了出去,犯了杜爺的忌諱。他極力否認那件血紋如意不是自己出的,杜爺雖然沒有多問,可是他知道,那是對方給自己面子罷了。

走在路上,古爺聽到馮羌打聽消息,冷哼道:“你是官,我是賊,今夜到底去哪,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自古廟堂江湖兩不相犯,這是約定成俗的規矩,即便關系再好也不會越界,更何況,他和這個當官的還不熟。

馮羌好奇地有些撓心。

“話不能這麽說,官職官職,不在其位不謀其職,我的職責可不是抓盜墓賊,我管鬼的。”馮羌小聲道。

古爺板著臉:“你放屁!當我是兩三歲小孩嗎?世上自古至今,哪有管鬼的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