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頁)

陳寄白無奈搖頭。

最近他的話少了很多很多。本來就少,現在更少,給陳母看得憂愁不已。

陳母知道他心裏難受,養傷的這幾天,他時不時就會看著窗外發呆。與他說話,要他回上幾個字也是難。

那天跪完回來他都沒有這麽難受,他甚至還能笑著叫她別擔心。是在和寧寧打完電話後,他這整個人才變了。

像是直接墮入沉悶沮喪,整個人被狠狠重錘,沒了輕松,也沒了笑。身體的傷加上心口的傷,直接就把人給打擊成了這副模樣。

她是知道的,身體上的傷,對他來說不僅不算什麽,還可以說是甘之如飴,畢竟是為了求心愛之人,是為了和寧寧更好地在一起。

心口的傷,才是真的要將他擊垮。

陳母原先是不知道寧寧和他說了什麽的,但是看他這反應,大抵也是能猜出。

她只能嘆道,這兩人,冤家喲。

在這之前,她也是有想過,兒子是不是認真的?為什麽心意說轉就轉,這樣隨意?

可看了他這幾日的反應,她也算是知道,他是動真格的。

個中原因,她雖不清楚,但也拿他沒辦法。

陳寄白即將離開的時候,與父親去交代了下近日的工作情況。

在陳母這兒挨了一頓心疼,在陳父那兒,可就沒有這麽好過了。

陳父這幾日的怒氣因他的傷勢而暫且忍住,這會兒他傷口好了不少,陳父也就不再忍。

他冷著臉問他這個好兒子:“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麽時候?”

陳寄白的冷可以和父親有的一拼。

“我沒有胡鬧,我是認真的。”

從小到大,他也沒有胡鬧過。

他眉目清冽地站在那裏,和陳父當年為了和妻子的事情而與父母對峙時的場景……像極了。

陳父當年與妻子的事情,也是受到了家中的阻攔。他的事情會更復雜些,妻子是陳家從小便收養的,與他一同長大,漸生情愫,後來便瞞著父母在一起了。決定與父母坦白的那一天,他和現在的陳寄白,模樣像極了。不論他們如何反對,他都是和陳寄白如今一樣的堅定。

像到他都恍惚,這是不是遺傳的孽緣?

仔細想想,都是青梅竹馬,都是糾纏不清。

陳父的氣,忽然就消散了許多。

他眉間的怒氣也淡了下去。

大抵是一種,自己受過的苦,何必拿來為難下一個人的同情與善心。

“你江叔與我直言了,你們的事情,他絕不會同意。至於今後該如何做,該怎麽爭取,那就看你自己了。我這邊……就不阻攔你什麽了。”陳父終是甩袖,選擇了放過。

陳寄白眸中微動。經久之後,他沉默地鞠了個躬。

陳父嘆的氣就更深了。

“我和你江叔自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怕是要毀在你小子身上了。”

他有些憂愁,又有一種“不得不認,誰叫這小子是我兒子”的無奈。

陳寄白抿緊唇,終是只能與父親說一聲:“對不起,爸。但我和寧寧,一定要在一起,如果不能……我不會允許這個如果出現。”

這個倔勁兒啊。

又倔又強硬。

充滿年輕人的狂妄,可又因為他是陳寄白,而不得不叫人信服。

陳父會覺驕傲,但也不免生出些對他如此執拗的擔憂。

“你自己的老婆,你自己追去吧。當年我省了一道嶽父的關卡,現如今,這道硬關,有的你頭疼。”陳父擺擺手,“想去哪就去吧,這裏的事情有我在。”

陳寄白能感受得到父親雖沉寂卻翻湧的愛意。

他說:“您放心,我會盡快回來。”

隨後便拉著行李離開。

他那本日記,剛開始寫,還沒有寫多少。

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寫滿它,再將寫滿的它交到她的手上。

現在她不想見他,沒關系,他可以等,也可以好好利用這段時間。

她說,她是要給他冷靜期讓他去好好想想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可是,她哪裏知道,他根本不用再去想,在行動之前,他必然是已經想明白了。

若是還沒想明白就做什麽,做了一些什麽又去反悔,那未免也太過兒戲,而且也不是“陳寄白”能做得出的事。

他這個人,行事向來穩重穩妥。

更何況是和她有關的事情。

在做之前,他已經輾轉多個夜晚難眠,就只為了將這件事情想明白。想明白後,他還不確定,又多加思索了很久很久。待確實確定心意後,他才懷著沉重的心情開始想辦法。

在之於她的事情上反了這麽大的一個悔,是他此生出現過最大的bug。他沒想到要麽不做錯,一做錯就是這麽大的一個錯。為此他付出了沉痛的代價,面對著隨時會失去她的可能,他們之間漂泊不定,他悔都無處去悔。

他並不需要這個冷靜期,但是她不容他拒絕,就已經強行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