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七夕的快閃活動當日,品牌方為造勢自己買了熱搜詞條,誰知引起騷動的居然是合作方的玫瑰花,以及那個日日與玫瑰打交道的花藝師。

工作室的微信以及“告白”的官微私信被狂轟濫炸,少量正兒八經的業務聯絡,多數都是那天拿了花的男孩女孩來碰運氣,打聽那天的花藝師。蘇芮可焦頭爛額,她本意在推廣玫瑰,可推廣出去的好像是喬郁綿。

喬郁綿周六去工作室直播,臨出門被安嘉魚耽擱了許久,險些遲到,又在門口被人堵了個正著。

對方西裝革履,看上去不是星探,更像個經紀人,“你考慮一下,這麽好的條件,只要你肯吃苦,肯定……”

“不好意思,我實在不是這塊料。”他從頭至尾都沒有動過這種心思,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被管控拘束得太緊,他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都能擁有自由,不必顧及任何人的目光而活著。

“拒絕是因為不了解。我見過多少機會到眼前沒有抓住的年輕人後來追悔莫及。”

“抱歉,我還有工作,同事們都在等我。”喬郁綿知道他要說什麽。只要邁進了娛樂圈,十八線的小蝦米一年所得都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數字。

“……那,你如果改變主意,隨時聯系我。”對方也沒把場面搞得太尷尬,只留下了聯系方式,轉身上了停在路邊的跑車。

“喬郁綿????你這是幹什麽?”蘇芮可盯著他的脖子瞠目結舌。

化妝師竊笑著替他抓了抓頭發,順手遞給他一面化妝鏡。

……

秋老虎發威,中午出門前他沖了個澡,衣服還沒穿好就被安嘉魚按在墻上一番挑逗,像個處在口欲期的嬰兒那樣賣力吮玩他頸上的皮膚。

喉結正下方,原本以為一下下就會消掉的痕跡,這會兒依舊鮮紅著,像顆即將成熟的覆盆子。

“……大熱天的,穿高領也太奇怪了……這怎麽辦啊,搞個濾鏡?”蘇芮可扶額,“嘖,你說你們就不能往衣服能蓋住的地方嘬麽……”

“咳。蘇總……”這句抱怨有點過火了。他沖蘇芮可試了個眼色。之前去肯尼亞的時候,他就發覺攝影師不太能接受同性戀的樣子,礙於共事已久,已經盡力在無視。

“帶我這個吧。”造型師從脖子上摘下了黑絲絨的choker,不到兩指寬,剛好可以遮住。

喬郁綿看著中間那塊碎鉆雪花吊墜犯了難:“這是女款吧……”

“沒事,這個是活的,可以換,拆下來就好。”造型師打開墜子扣,只剩一條素凈的黑絲絨,“帶這個別穿粉嫩的顏色,穿黑吧……我記得裏面有一件黑色絲綢的襯衫你去換上。”

他依言換上松垮的襯衫,又被解開領口的兩顆扣子,袖子也挽到肘上。

“嘖……這……還像個花藝師麽……”幾個女孩子圍著他,造型師沉吟片刻,“反正都不像了,那就徹底一點。”她從超大水桶包包裏翻出一只鏡盒遞給喬郁綿,“把這個帶上。”

是一只復古金絲邊平光鏡,鏡腿上還連著一根極細的金屬鏈。

“老花鏡麽……”直男攝影師瞪大了眼睛。

女孩們嫌棄地瞄他一眼,又轉回頭看著喬郁綿。

“你等一下要低頭包花,所以後戴吧。”

喬郁綿淡定地接過眼鏡,研究了一會兒擡頭問道:“什麽是後戴……”

好像也沒比直男強到哪裏去……

“噗。”造型師當項鏈一樣把眼鏡掛到他脖子上,而後再正常戴到鼻梁上,“低頭看看。”

他低下頭,鏈子垂落在兩側,連到後頸去,並不會影響他的操作。

“嘶……是不是有點……太超過了……不好吧。”女孩們紛紛掏出手機對準了他。

“超過就超過吧……今天別穿圍裙了……”蘇芮可嘴角提起來就沒放下去過。

喬郁綿坐在鏡頭前,專心致志打了一束屬於初秋的花束,蜜柑色奧斯汀玫瑰,檸檬黃多頭玫瑰,紅黃摻半的槭樹葉,淡紅葉片的南天竺帶著一串豐盈的小果實。

高低錯落間,暖色與碩果累累打造出甜蜜的初秋,他剪下一段麻繩代替絲帶,系在咖啡拼橘粉的包花紙外。

他並沒有看到直播間裏一屏幕一屏幕的“awsl”,“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甚至還有個別賬號口不擇言地喊出一句句屏蔽符號。

只有蘇芮可和舍不得離開的造型師時不時感嘆:“好像還是太超過了……噫,現在小姑娘說話怎麽都這麽……噫……別讓他看見……”

喬郁綿擡了擡眼皮,大概能猜到內容,畢竟女孩子們頂了天也就是隔著屏幕說一句“老公x我”而已,無傷大雅。

今年的立秋沒下雨,所以接下來的大半個月裏天氣都燥到不行。

安嘉魚怕熱,幹脆取消了瑜伽課和力量訓練,每天下午氣溫降下來一點再出門去會所遊四十分鐘遊,回家剛好趕上吃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