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2頁)

主花是9朵卡布奇諾玫瑰,肯尼亞肥沃的火山土壤養出的花頭足夠飽滿,每一朵半開的花都有女孩子手掌那麽大。他摘掉外側厚實的保護瓣,手動替剛剛睡醒的玫瑰翻展開最外層花瓣。

葉材是進口的秋色尤加利,經過漂色與吸染工藝,天然生成的心形葉片變成淡淡橙紅或褐黃,與毛核木果實一道,被穿插進錯落有致的主花材中,填補空缺,增加層次與線條。

最後在角落添加兩只奧斯汀花園玫瑰。

“喬,有粉絲問這個白的這是什麽花。”對面盯屏幕的同事低聲問道。

喬郁綿直播的時候很少開口,基本是有問才答,惜字如金。

他手上一頓,輕柔地理一下奶油白色花朵,伸手遞向鏡頭的方向:“純潔。奧斯汀切花玫瑰的一種。現在只是半開狀態,插瓶喝飽水會開得更大。”

近看才能發現奶白色的中心綴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杏色。

一層奶油可可色牛皮紙,再加一層臟粉色霧面紙,花束最終被層層包裹起來,系上了咖啡色螺紋絲帶。

大小適中的花束復古別致,捧在胸前像冬日裏一杯暖乎乎的奶茶,那兩朵浮在角落的“純潔”仿佛綿軟香醇的奶蓋。

背景是落地玻璃外飄雪的後花園,花藝師身旁是大大小小的盆栽和切花花材,一捧中型花束從修剪到成型,耗時三十分鐘,仿佛一場心靈之旅,結束時直播間哀嚎遍野。

“這束花我們依舊會抽一個幸運的粉絲送掉。”蘇芮可像往常一般安撫著大家,“還可以讓花藝師小哥哥給你們寫卡片。”

“我先回去了……”寫完卡片,喬郁綿看了看時間,自己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正兒八經睡一下了。

“我送你啊喬哥。送完你還要去給幸運觀眾送花。”小毛不知從哪裏翻出本時尚雜志,窩在門廳角落裏翻看。他展開一頁廣告往喬郁綿面前送,“你看,那個手表的廣告這裏也有,我剛剛查了一下,十多萬呢!簡直是搶劫。還有啊,我剛剛看到這個安……嘉魚的專訪,他跟你是校友哎!說廣告裏那把小提琴是17幾幾年的老琴,好幾千萬呢!三百多年前的琴哎……”男孩指著廣告業中代言人的臉,喬郁綿看到肖像旁標注了一行小字:

青年小提琴演奏家 安嘉魚

“他這麽年輕也能叫家嗎?”小毛有些意外。

蘇芮可湊過來看了一眼:“能啊,很少就是了。他可不就是小提琴家。”

年僅25歲,是當今唯一獲得伊麗莎白女王、柴可夫斯基、帕格尼尼和西貝柳斯四大國際小提琴大賽滿貫的華人演奏家。

看樣子廣告應該是去年秋末發專輯之前拍的,那時候安嘉魚還沒剪頭發,微卷的側馬尾垂到鎖骨以下。喬郁綿目光掃過他光潔一片的側頸,照片被P過,那裏原本應該有一顆淡紅色的琴吻才對。

小毛啪的一聲合上了厚實的雜志,“你們說十好幾萬的表,會有人買嗎……”

“有。腕表十多萬不算貴。幾十萬上百萬的也有。”喬郁綿摘下圍裙,套上衛衣和加長羽絨服,不動聲色拿過對方手中的雜志,打卷握著。

“到了你們大城市才知道,人和人的差距這麽離譜。”年輕的男孩有些沮喪。

“小毛,你聽說過六度分隔理論嗎?”蘇芮可玩味地盯著窗外不遠處的廣告牌,“就是這個世界上任何兩個陌生人之間,最多只隔了五個人的關系。這麽想想,你和那些人也沒差到哪裏去啊。”

“你說我和這個安……嘉魚啊?”男孩挑了挑眉毛,“五個人?怎麽可能。”

“沒準不用五個人呢。你說是吧,他喬哥?”女孩訕笑。

“對哦,這上面說他是實驗高中的畢業生!我喬哥跟他是校友!還真的!有點道理啊!”小毛的雙眼唰得亮起來,為新發現而興奮不已,“喬哥,他是你學長吧?好像比你大一歲?”

“九個月。”

“啊?”

“大九個月而已。”喬郁綿嘆了口氣,推著男孩的肩膀往停車場的方向走,“我真的要困死了。”

作者有話說:

是的,我們小喬是擺弄花花草草的男孩紙。

別著急,另一個下一章就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