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長路》(1)(第2/3頁)

陳濯沒有強求,把羊羔抱進懷裏,站起身對陸少珩說:“知道了,我會和她說的。”

陸少珩要走,劇組裏說得上話的人都趕來送行,陳濯一個人站在人群外,看著陸少珩和眾人告別。

車子緩緩駛離,人群很快散盡,陳濯對著寺院裏的彩色經幡,抽完手裏的那根煙。

煙霧升上半空,就散了開去,像是化作天邊成片的雲。

轉身的時候,看見周揚站在身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這是什麽眼神?”陳濯問。

周揚笑著說道:“看傻子的眼神。”

陳濯不想聽周揚的高論,扭頭就走。

“作為曾經和你有過一腿的過來人,提醒你。”見陳濯不願意搭理她,周揚跟了上去,對他說:“聰明的人,要懂得正視自己的內心。”

* * *

陳濯和周揚,確實有過一段曾經。

他們的故事很簡單,就是意氣風發的演員和性情直爽的藝術家在朋友的聚會上看對了眼,自然而然滾上了床,交往了一段時間。

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新鮮感過去之後,兩人默契地一拍兩散,再也沒有過交集。

直到陸少珩將她帶到了陳濯的面前。

那是陳濯正在籌備《長路》的時候,有一天,陸少珩突然興奮地通知他,要介紹一位非常優秀的剪輯師給他認識,看看接下來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前兩部電影的大獲成功,讓陳濯成為了導演界的新星,各方都向他投來了橄欖枝,但他依舊選擇和陸少珩合作。

既然是陸少珩推薦的人,那大概率是錯不了,陳濯讓他把人帶回家裏詳談。

最近他沒有住在市中心的公寓裏,而是住在了郊外的父母家,電話掛斷後,陳濯交代阿姨,在家裏的小花園裏擺下一桌陸少珩喜歡的茶點。

陳光玉對陸少珩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總說這孩子有靈氣,時不時喊他回來吃飯,所以一段時間下來,陸少珩和家裏的老小都熟悉了起來。

茶點上桌後沒多久,陸少珩就帶著人到了,陳濯怎麽也沒想到,陸少珩要介紹給他認識的剪輯師,居然是多年不見的周揚。

趁著陳濯站在門口愣神的功夫,陸少珩熟門熟路地帶著周揚走進大門。他剛一邁進客廳,陳光玉養的那只大薩摩耶就搖著尾巴歡快地撲了上來。

“二位應該不需要我再介紹了吧。”陸少珩蹲下身,被過分熱情的大狗撲了個滿懷。

陸少珩當然知道陳濯和周揚過去的關系,得知陸少珩想向陳濯推薦周揚時,謝思文那大嘴巴早就大驚小怪地告訴他了。

“周揚。”陳濯這才從這個猝不及防的“驚喜”中回過神,對周揚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周揚大方地和陳濯握了個手,笑著說:“沒想到現在你已經當導演了。”

“我也看了你去年得獎的作品。”陳濯這話不知是真心還是恭維:“剪得非常棒。”

“周揚就是我說的那位剪輯師。”陸少珩擼了兩把狗子的腦袋,把它從自己身上撕下來,站起身說道:“我覺得周揚的風格很適合《長路》。”

三人來到花園裏坐下,陳濯先給周揚看劇本。這本劇本是陳濯還在當演員時抽空寫的,創作於很多年前,比他拍攝第一部 電影的時間還要早,說的是一個叫倪棠的女人因過失殺人被判入獄十年,出獄之後遇到了一個同為邊緣人物的紅燈區女孩,女孩帶著她重新融入這個陌生社會的故事。

周揚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剛翻了幾頁,就和陸少珩討論了起來。陳濯坐在中間,看著相談甚歡的兩個人,自己倒像是個局外人。

陳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陸少珩,發現他對周揚和自己曾經的關系,好像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轉念一想,陳濯又覺得沒什麽奇怪的,陸少珩連他這個人都沒放在心上,又怎麽會在乎這點情史。別說周揚只是和他短暫有過一段的“前任”,就算今天有人帶著個孩子過來滴血認親,陸少珩都未必會當回事。

想到這裏,陳濯對二人之間的話有些興致缺缺。

晚上陸少珩還有約,就沒有留在陳濯家裏吃飯,周揚也沒有和前任一見面就共進晚餐的意思,和陳濯要了份劇本之後,就順道搭陸少珩的車離開了。

車子很快開出陳家大宅,周揚看著道路兩旁逐漸後退的青磚碧瓦,問陸少珩:“陸總,我其實很好奇。”

“嗯?”陸少珩看了眼後視鏡,打上轉向燈。

周揚頓了頓,想了個合適的措辭:“我知道你和陳濯現在的關系,你介紹我給他工作,心裏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

陸少珩並沒有回答周揚介不介意,而是問道:“他喜歡過你嗎?”

周揚搖了搖頭,她當年和陳濯之間,甚至連一段正式的關系都算不上,過了也就過了,所以就她本人而言,並不介意和陳濯合作,對陸少珩這個人也不反感,恰恰相反,她還挺喜歡和陸少珩這個人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