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鬧×19

幾張紙巾被丟在桌面上。

少女身著淺霧色輕紗長裙, 細細的吊帶下方被折出了一個精致的蝴蝶結。她肩頸處的肌膚瓷白如玉，幾縷發絲零星垂在身前遮住些許。

她眼眶跟鼻尖都紅紅的，剛剛哭過的痕跡還未消去，格外顯眼。

模樣惹人憐惜。

可偏偏, 池歲此刻正懶散靠在位置上, 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顧羨禮瞥她一眼，不為所動, “讓誰擦？”

聞言, 池歲眨了眨眼，有點兒莫名其妙：“這裏也沒有其他人啊。”

“你不擦誰擦？”

池歲笑的清甜又無辜, 反問，“難道讓我擦嗎？”

她嬌氣的不得了，事也多，看什麽都不順眼，自己又不想弄，只能繼續催促顧羨禮。

“快點, 順便再把文件整理整理，看著難受死了。”

顧羨禮低嗤了聲, 氣笑。

池歲丟在桌上的幾張紙巾被殘留的水漬浸濕，片片貼合在桌面上。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伸出，重新抽出幾張嶄新的紙巾，修長的指尖抵在其上, 按照池歲的要求, 不緊不慢將桌面擦幹凈。

池歲才坐直了身子。

池歲雙手撐著臉，略微擡了擡眼。

瓷杯被摔破的碎片早已被念念清理掉, 水漬也擦幹, 現在只剩潑上水的文件。

哎。

好煩。

有點兒無聊。

池歲眼眸垂了下, 開始懷念起了許零月。

池歲看向顧羨禮，輕聲嘆了口氣，語氣帶著遺憾，“你說，你讓許零月出去幹嘛。”

顧羨禮動作一頓。

男人身姿筆挺，衣著氣息矜貴，白襯衫衣領的扣子被隨手解開兩顆，隱隱能看見平直的鎖骨。

像是雲上謫仙墜落凡塵。

池歲視線往下。

茶水剔透，沾了些在他冷白修長的指尖上。

男人手背骨骼明晰，淡青色的脈絡蔓延之間，為那只像是藝術品一樣的手，平添了一絲色，氣的情，欲感。

顧羨禮斂了下眸，兩人視線對上：“？”

池歲有點不自在地眨巴了兩下眼睛，聲音小了點，微弱開口：“多好玩兒啊。”

她隨手把肩上的發絲攏到身後，強迫自己不去注意顧羨禮的手。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逗她兩句不好嗎？”

說著，池歲從一旁拿了支鋼筆，指尖抵著，垂下眼，無所事事的撥弄，“你這樣搞得我又沒事幹了。”

話音落下沒幾秒。

顧羨禮神色不變，淡聲，“那你可以追上去繼續。”

池歲：“……？”

好一個追上去繼續。

真敢說。

一時間，池歲不知道他究竟是正經提意，還是有在懟她的意思。

池歲直接拒絕，“我才不要。”

她就算閑的沒事幹，也不可能閑的上去找事。

“追上去的話，那我不就是掉档次了嗎，”池歲很認真地想了下，“顯得沒什麽格調和氣量。”

末了，她還不忘誇誇自己。

少女的嗓音清甜，細細軟軟的，像只翹起尾巴，帶著點兒驕傲的小奶貓。

“我們仙女都很大度和善解人意的，才不屑於去做這種事情呢。”

聽池歲說完。

顧羨禮眉梢輕擡了下，“真的嗎。”

要真是大度又善解人意，那那會兒就不會哭唧唧裝可憐了。

聽出他話裏的質疑。

池歲頓了頓，細軟的音調上擡了點，語氣也不怎麽好，“美女的事你少管。”

顧羨禮淡淡地掃她一眼，沒說話。

池歲看著那一疊被茶水浸過的文件，眨了眨眼。

辦公桌被弄成這樣，但從頭到尾，顧羨禮都沒有說過她一句。

沒有責怪。

也沒有對她提過一句辦公桌的事。

就連自己讓顧羨禮收拾爛攤子，他也沒有說別的。

這要換成是池硯年，已經拿著被弄臟的文件，罵罵咧咧地指著她數落一個小時了。

還擦桌子。

池硯年能把她當桌子擦了。

都是哥哥，怎麽這有血緣關系的，還不如沒有血緣關系的對她耐心。

世界的參差。

池歲視線移開，側過臉，叫了他一聲：“顧羨禮。”

池歲有點愧疚，“你會不會怪我啊。”

顧羨禮視線落在面前的筆記本顯示屏上，扯松了些領帶，眼都未擡，“怪你什麽？”

他嗓音很淡，淡到聽不出情緒。

“一過來就給你找事呀，”池歲軟著聲解釋，“還把文件弄臟了那麽多。”

顧羨禮這才緩緩擡眸。

視線落在池歲面上，他扯唇，“那你給我道個歉？”

“說兩句好聽的，”男人修長的指尖敲著桌面，嗓音淡然又平靜，“我考慮一下要不要原諒你。”

池歲：“？”

池歲無語。

道什麽歉，她什麽時候認錯了。

她只是覺得有點兒對不起顧羨禮，才提了下，誰能想到這狗男人得寸進尺。

池歲被氣笑了，“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