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蜜語紀(第3/5頁)

晚上她要當班,幹脆也就不回宿舍了,直接乘著公交到了酒店。

下車時已經快要五點鐘,許蜜語肚子餓得像空曠山底養了成百上千只鳥在一起咕咕叫。

公車站點就在酒店對面街上,這邊有半條街都是各種臨街小吃店。

許蜜語走去價格相對最親民的一家面店,準備今天就在那裏破費一下,吃碗面把肚子填飽再過街去酒店上晚班。

但沒想到這個時間點面店裏居然爆滿,就連室外擺的三張桌子,也只有最靠近馬路那張還有位子。

沒得選擇,許蜜語在那張桌子前坐下,叫了碗熱湯面。

不出三兩分鐘面就熱氣騰騰地被端上來。

許蜜語掰開筷子磨了磨,插.進面裏挑翻了幾下,面和湯徹底混合均勻後,她低下頭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味道其實很一般,和她自己煮的湯面不能比。但她實在太餓了,吸嚕吸嚕地大口吃著面,倒像個面店的活人招牌一樣,吸引來往的人都忍不住覺得香,紛紛駐足下來想嘗一嘗。

*

周末下午,紀封又被母親封雪蘭千呼百應地叫回了家去吃飯。

他本來不想回去,想在酒店喝喝茶休息一下也好,去看看酒店康樂部門的情況也好,聽說酒店二樓的露台下面有個很大的遊泳池,經常燈紅酒綠開各種泳池party。他想看看那裏到底能有多酒醉金迷,涉不涉及過格的事情。

但母親在電話裏幾乎是苦苦哀求他,讓他回家吃頓飯,陪陪她。

最後他終於硬不起心,答應了。司機周末放了假,薛睿親自送他回家。

可到了家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母親的一個籌碼,一個用於把父親調度回家的籌碼。

母親原來是對父親說:今天兒子回家吃飯,你也回來吧,難得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吃個飯聊聊天。

紀聖銘想著上次家宴的不歡而散,本來不想回家。可是又覺得上次和紀封說的事情沒有得到明確回應,他確實應該回家再問問,最近段家小子在泰國市場打拼多年的版圖漸漸失守,這事是不是和紀封有關。

在餐桌上,紀聖銘確實這樣問了。

紀封也坦承作答:“沒錯,是我幹的。這不是他值得得到的結果嗎。”

紀聖銘當即拍案:“我都告訴你收手了,為什麽還要這麽一意孤行地趕盡殺絕?你這樣對段家小子,讓我再見老段的時候把面子往哪擱?”

紀封眼角微挑輕輕一笑,笑容裏全是嘲諷譏謔:“你讓我在乎你的面子,那你在外面又養個家的時候,在乎過我和我媽的面子了嗎?”

紀聖銘被兒子當面叫陣,惱羞成怒,轉頭就對封雪蘭發作:“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我外面有家怎麽了?起碼她教出來的女兒對我貼心!”

這句話一下燃爆了封雪蘭所有努力做出來的優雅偽裝。她一下又變得歇斯底裏起來,掀桌子,罵老公,攆人走,咒他永遠不要回來。

然後在紀聖銘走後,對兒子哭訴,痛問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然而就是這樣,她也再次咬牙切齒地說絕不肯離婚,也依然在幾近絕望中還抱有一絲廉價的幻想,總有一天紀聖銘會膩了外面那人,會轉身回到真正的家來。

紀封也起身就走,帶著滿胸滿腑的陰鷙和暴躁,在心裏不知道第幾次對自己審問:為什麽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還要回家來吃這頓飯?

他煩躁地上車,下決定短時間內不會再回家。

坐在駕駛座上的薛睿,感受到了紀封的郁悶和惱火。他這樣子,薛睿也算是看過幾回了。

他把車子打火,小心翼翼地問紀封:“老板,我們現在去哪裏?”

紀封的肚子比他本人還先做了回答。

那是一聲長長的饑餓鳴叫。

薛睿愣住了,從後視鏡裏看到紀封陰著一張鐵青的臉。

薛睿連忙保證:“老板,我剛什麽也沒聽到,真的!您不可能會發出任何不優雅的聲音!”

紀封的臉色更陰沉了,他冷著聲對薛睿說:“閉嘴!回酒店。”

開往酒店的路上,薛睿如坐針氈一般。因為他聽到紀封的肚子時不時就傳來饑餓鳴叫。

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凡是老板打嗝放屁肚子打鳴,聽見了都得當沒聽見才行。

可是這麽一直不問,又太誠心裝聾了。

最後薛睿只好換個方式問:“老板,晚上您想吃點什麽?等下到了酒店我就聯系後廚趕緊給您做。”

紀封冷淡開口:“今天陳大廚休息?”

薛睿答是。

紀封意興闌珊:“他不在,後廚還做得出人能吃的東西嗎?算了,什麽也別叫了,我沒胃口。”

家裏那桌菜,沒等吃又叫封雪蘭給掀了。現在他的胃口就是那張被掀翻的餐桌,狼藉一片,叫人毫無食欲。

只是他話音落下,他肚子裏的饑餓鳴叫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