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蜜語紀(第3/5頁)

段翺翔說好。

他安排套房管家就在客廳裏招呼他那些轟趴的朋友們,然後朝許蜜語擡手一指:“你,跟我去會議室。對就你,別發愣了,趕緊端茶倒水來!”

許蜜語看一眼紀封,他沒什麽反應。

許蜜語想,也許他就是不想表現出,和她是提前商量好的。她於是也不動聲色,決定走一步看一步。

*

進了會議室,座位排位還是和上一次一樣。

許蜜語也和上次一樣,給每個人端茶倒水遞熱毛巾。

段翺翔又開始嘰裏哇啦地當起翻譯。

他先跟普拉育嘰裏哇啦了一陣,然後他轉頭對紀封笑著說:“老紀,這泰國老哥想跟你要一億二,被哥們給你硬砍到一億,哥們給你省了兩千萬,怎麽樣,我夠意思不?”

“哦?是嗎?”紀封的語氣波瀾不驚。

許蜜語聞聲去看了眼紀封。紀封幾不可見地對她挑了挑眉。那是在對她放出信號——你不是說他要做局坑我嗎,那你現在來破掉它證明一下吧。

許蜜語深吸口氣,轉頭看向段翺翔,再開口時,她講出流利的泰語。

“段先生,您剛剛和普拉育先生說的價格,和您對紀先生說的價格,好像存在口誤,具體數字有些對不上。”

段翺翔立刻轉頭看向她,臉色也驟然一變。他的表情瞬間從放蕩不羈凝固到幾乎肅殺。

“你會泰語?”他也用泰語問。

“會一些。”許蜜語的心跳得像舞獅鼓點一樣密集強亢,但她努力讓自己鎮定,用泰語回答著。

“你聽懂了多少?”段翺翔又問。

“全部。”許蜜語握著拳頭給自己鼓勁,然後回答。

段翺翔看著她,眼神森冷,他瞪視著許蜜語,用一種不同平時吊兒郎當的犀利眼神,像在看一個深藏不露的陌生人。

一旁的普拉育看著許蜜語,也是一臉的吃驚相。

段翺翔改用中文對許蜜語下達命令:“這裏沒你的事,不要用你的蹩腳泰語在這裏搗亂,出去。”

許蜜語的泰語並不蹩腳,相反她的發音準確又好聽。她知道段翺翔這樣說是為了趕自己走。

但她被段翺翔的眼神鎮了一下,還是會有一點無措,於是下意識地轉頭去看段翺翔另一邊的紀封。

紀封卻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慢而雅地飲茶,不回應她的目光,也不搭話。

他那樣子,把“你自己看著辦”的態度表達得清清楚楚。

許蜜語有點明白了,為什麽紀封從進屋時就好像已經不認識她一樣。

她告訴他,段翺翔利用他不懂泰語,想要坑他。而這話只是她的一面之詞,在她能證實這一面之詞是真的之前,紀封不可能正面去懷疑或得罪段翺翔。

所以還真是得她自己看著辦了。

認知明確後,許蜜語不再期盼有人能幫她一把,分散一下她將得罪段翺翔的程度。

她從來也沒正面去得罪過誰,等下卻要狠狠地得罪一下了。她悄悄深呼吸,把心一橫後,對段翺翔用中文說:“段先生,我的泰語還可以,我聽得懂你們說什麽的。”

段翺翔的眼神像把無形卻鋒利的刀,冷森森地瞄準許蜜語,像要在下一秒就把她射殺一樣。

許蜜語死命命令自己,不要躲閃段翺翔的眼神。只有對峙住,才不確定下一步到底是誰會敗退。她現在就躲開眼神,那注定是她不戰而敗。

而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段翺翔忽然笑了。他的笑容不像平時那樣浪蕩痞氣,現在他的每一分笑裏都嵌著森然冷意。

他知道許蜜語剛才用流利泰語和自己交流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她想借此告訴他,她的確會泰語,因此從上次開會開始,她就聽懂了他到底說了什麽,她在告訴他,她知道一切信息差,也把他上次就在左騙右騙的樣子全都不動聲色看盡在眼裏。

這是段翺翔第一次看走眼一個女人。

不,嚴格說是第二次,只不過上一次也是她——他看著她的背影以為她是個曼妙銷魂的少女。

前次只是外形看走眼,但現在,他發現他連她內裏也看走了眼。

這看起來不起眼得如同一顆塵埃一樣的女人,現在竟擺了他一道。

段翺翔就那樣笑著,看著許蜜語,對她說:“Ok,好吧,你泰語很好,發音很標準。不過呢,我再說一遍,我們在開會,你就是個服務員,不要搗亂,立刻出去。你想交流泰語可以等開完會單獨來找我。現在麽,別那麽沒眼力見,別惹我跟你發火。”

他在暗示她,現在,適可而止,出去。有什麽條件可以事後談。但如果還留下來裹亂,當心以後他不給她好過。

許蜜語第一次這樣跟人正面對峙。她聽著段翺翔的警告,心裏有些害怕。

她不由又轉頭去看向紀封,對他說:“紀先生,或許我可以留下來幫您做翻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