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以後對我好點兒
祝朔靠在顧梵深懷中,到底沒忍住,低低笑出聲來。
一切都變得逐漸明朗。
顧梵深很喜歡他,只是長時間的催眠導致男人將“你腥黑肮臟,凡遇喜歡美好的東西,都會消失消亡。”刻入腦海,他近乎於機械式地跟祝朔保持距離,以為這樣祝朔就能安全無恙,可他到底不是機器,沒有一個正確的判斷,尋常人輕而易舉的表達跟示愛對他來說太難了,這就導致他一路坎坷,祝朔也跟著跌跌撞撞。
好在他們都停了下來,有了交心溝通的機會。
顧梵深將祝朔放在臥房的床上,依照姚大夫教的,一點點由下而上,給祝朔按摩著小腿。
祝朔注意到床上一層灰塵,這裏是主臥,說明顧梵深不經常回來住,而他還在半山別墅的時候,除非出差,否則不管多晚顧梵深都會回來,其實一些小細節能看得出男人對他的重視,只是那時候祝朔沉浸在自我情緒中,根本無從捕捉。
“舒服點兒了沒?”顧梵深問。
“麻。”祝朔稍稍蹙眉,緊跟著就聞到清冽的信息素氣味,他失笑:“只是腿抽筋,不用信息素的。”
“嗯。”顧梵深應了一聲,卻沒有停止釋放。
顧梵深又按摩了十來分鐘,一直沒聽到動靜,鼓起勇氣擡頭,才發現祝朔已經睡著了,青年睡得很安穩,眉間熨帖舒展,神色平和,他似乎……沒有生氣?顧梵深小心翼翼抱著祝朔躺下,青年下意識往枕頭裏縮了縮,然後本能地牽著顧梵深的手,蓋在了隆起的小珍珠上。
祝朔情緒大起大落,的確有些累了。
一室安靜,而四十分鐘後,顧梵深的電話緊促響起,祝朔皺了皺眉,然後睜開眼睛看著他接電話。
是姚大夫。
“你們在哪兒呢?”姚大夫沒好氣問。
顧梵深極少怵誰,但這是小朔的主治醫生,他和和氣氣:“小朔覺得病房憋悶,我帶他出來透透氣,大夫放心,一切安好。”
姚大夫“昂”了一聲:“四點輸液,記得回來。”
“沒問題。”顧梵深掛斷電話,對上祝朔笑盈盈的一雙眼。
“笑什麽?”他忍不住問。
“笑你也有這麽狼狽的時候。”
顧梵深心想我都是因為誰啊?
“怕嗎?”顧梵深低聲。
他還在糾結照片的事情,祝朔認真想了想:“開始有點兒,現在不怕了。”
顧梵深猛地擡頭。
祝朔繼續:“但是顧總,我沒那麽好哄,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麽,有些傷害就是傷害,你之前說你要追求我,還作數嗎?”
“永遠作數。”
“好,回醫院了。”祝朔輕笑,來日方長,他一件件料理好。
祝朔一個人的時候什麽都能忍,但總有臨界值,好在這次到臨界值前,顧梵深回來了。
祝朔回到醫院輸液,繼續靠在顧梵深懷中,藥水讓小臂往下無比冰冷,而他總有些呼吸急促。
祝朔噴出的氣息就在顧梵深脖頸處,每當青年呼吸一窒,顧梵深就拍拍他的後背。
姚大夫進來拔針,顧梵深連忙問道:“小朔是不是呼吸道有問題?”
“不是。”姚大夫利落拔掉針頭,“這種藥他早就應該打了,但一直沒用,依照他現在的月份,我直接用了第二階段的,他有些受不住也正常,適應幾天就行了。”
等姚大夫離開,顧梵深問:“為什麽開始不用?”
祝朔用力抵抗疼痛,這陣子眼睛都睜不開,笑了笑:“太貴了……”
一針好幾百,一打就要打半個月,祝朔確實舍不得。
顧梵深的心肝脾肺絞成一團,他緊了緊懷抱,又覺得不夠珍惜,於是低頭細細親吻祝朔的額頭。
“顧梵深……”祝朔意識不太清明:“你以後對我好點兒。”
“嗯。”
第二天上午祝黎跟祝曜來了,祝黎依舊清冷矜貴,倒是祝曜,現在特別像地主家的傻兒子,手裏拿著一個玩具布偶。
祝朔神色復雜:“二哥,還早呢。”
“我路過看見了,實在忍不住。”祝曜捏了捏布偶後背,一只品相非常好的兔子,立刻發出稚嫩的娃娃音:“小侄子好。”
祝朔笑了:“二哥你錄音了?”
“嗯,這個可以錄音。”祝曜把兔子遞給祝朔:“上面的兔毛都是真的。”
那也……祝朔意外瞥見了兔子腳底的價格標簽,趕忙往懷裏一塞,正色道:“謝謝二哥!”
祝曜內心澎湃,面上又開始端住:“沒事,一只小兔子罷了,以後送你更好的。”
祝朔將這只充滿人名幣氣味的兔子放在枕頭邊,然後掀開被子,正好顧梵深從陽台進來,“怎麽了?”
祝朔要臉,“哎呀,我下床去……”
不等他說完,就被顧梵深抱起來,直奔洗手間。
祝朔:“……”給我留點兒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