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逼仄的室內空氣不流通，悶得人呼吸不暢。

褚郁支著下巴，懶懶擡手腕瞥一眼時間，心想任總再不出現，他這就識趣趕緊滾蛋。

篤篤——

門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褚郁聞聲端坐，呼吸微頓。

那人走近，手持在門把上，遲遲不推開，相隔磨砂玻璃門只現影廓。

下一秒。

伴隨著推門的動作，刺鼻的香水味先發起攻擊。

褚郁瞬間頭暈：“……”

他懷疑老板想用物理攻擊鯊了他。

走進來的是董向笛：“你是褚郁，對吧。”

褚郁起身：“任總？”

他想握手，對方卻置之不理，眼神提醒道：“坐吧，我問你一些問題。”

氛圍尷尬到起飛，看來任總對他的不滿到了沒有挽留的余地。

董向笛：“你最長一段戀愛談了多久？”

褚郁茫然：“沒談過。”

“行，我們盛星跟隔壁的男德學院有合作，我想讓你過去體驗一下課程。”

褚郁：“……”

怎麽突然就冒出個男德學院來了。

“為什麽？”他問。

“不會害你，”董向笛全當為任希撒氣，“你以後會知道原因的。”

褚郁無言以對。

半個多小時竟是等來了陰陽怪氣。

他從等候室出來，更是一頭霧水，不明白老板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男德學院是幹什麽的？】

褚郁想向知識面廣的羅成昀打探風聲。

當他來到學院大門，望著眼前景象，只覺離譜，不小心手一滑，發錯給了聊天置頂的任希。

褚郁：“……”

任希：“有點變態，問這個幹什麽？”

那家夥總是能秒回消息。

褚郁：“公司讓我去男德學院接受毒打。”

任希：“？？？”

看來連任希都替他感到離譜。

事已至此，沒有困難的工作只有勇敢的打工人，說不定老板只是想讓他簡單的反省一下。

見到來人，門衛從小窗戶探出腦袋：“你也是今天來參加實習奶爸活動的？”

褚郁茫然：“應該是吧。”

“那正好，活動結束還能頒發獎牌呢！快進去吧！”

褚郁：“……嗯。”

華麗的歐式建築立在眼前，處處都是仿殿堂的痕跡。

褚郁由志願者引入空的座位，台上的導師正吟詠經文，再環顧四面八方，坐滿了成年男性，只不過人人露出誠篤神情。

他沒有演戲的天分，書倒是念得不錯，聽天書也挺像模像樣的。

“男人要做到愛家顧家，不管是你異性戀還是同性戀，試問愛一個人，你能不能做到為他懷胎十月？”

“男德學院存在很有意義，今天我們來討論一下，作為全職爸爸，吃軟飯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褚郁有被內涵到，跟任希求包養不過是開玩笑。

他仔細想想任希的性格，在床上倒是挺乖的，只可惜平日裏作得人頭疼，他腦子燒壞了才當真想給任希打工。

失業已經很慘了，跟任希口嗨兩句應該不至於被判刑吧。

導師大概為活躍氣氛，進行課前導入：“上課之前，我想來提問一下，各位同學的伴侶分別在什麽領域工作？”

“開拖拉機！”

“賣成人用品的！”

“我老公在娛樂圈當十八線！”

所有人都答完了，現在壓力來到了褚郁這裏。

褚郁：“……”

他只是莫名其妙被公司送來的，不是很想說話。

導師微笑，只當褚郁是在害羞，也就不再為難他，繼而進行下一步流程。

褚郁渾身細胞都在叫囂著尷尬。

他熬過了導師講理論，熬過了養娃實踐課程，手機什麽時候沒了電也絲毫不曾察覺。

活動結束後，所有人被安排前往學院廣場中心拍合照。

“褚郁？真的是你啊。”

身後響起渾厚的聲音，肩膀也忽被戳了戳。

褚郁回過臉，想不出誰會認識他，一瞧竟是許久沒見的大壯哥！

大壯哥：“退出節目後過得怎麽樣？”

褚郁：“你們公司也派人來上課？”

兩人異口同聲。

各自關心的話題竟是背道而馳。

褚郁不及大壯哥熱情似火，聊了幾句，話題又被引到了他身上，大壯哥顯然對他的偷拍事件很感興趣，拍完合照也拉著不讓他走。

大壯哥：“你男朋友是圈外人士？”

褚郁：“不是……”

他想解釋“不是男朋友”，可總覺得大壯不會相信，想說的話卡在了嗓子眼。

“愛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大壯哥堅定道，“網上都在傳他是你金主，難道咱倆是同道中人？”

褚郁頭皮發麻：“我不是很想吃軟飯。”

“吃軟飯很香的，只要達到男徳水平線就不是罪過，你還太年輕。”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