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不忍回憶。

褚郁甚至想不起天雷勾地火是誰先拋出的媚眼。

浴室的門就像是一堵道德的墻。

褚郁思量良久,深知再怎麽逃避也無濟於事,工作沒了可以再找,良心沒了狗都嫌,他做不出腳上抹油逃跑的事,省得一敗塗地的品德黑上加黑。

滿屋淩亂,氣息曖昧,東一件西一件的衣服竟有被撕爛的。

褚郁赤腳走到床沿邊,覺出沉睡中的那人微微蹙著眉,臉上紅得不太尋常,伸手一探額頭,體溫也滾燙。

褚郁經不住揉向太陽穴。

他頭一回睡人,把人家的衣服撕壞,弄得太兇讓人生病,可見床品是真的不怎麽好。

褚郁心懷內疚地點起外賣,有退燒藥和瘦肉粥,接著收到一條短信提醒:您尾號8998賬戶完成支付寶人民幣-54.38,人民幣余額2333。

褚郁:“……”

要不要連短信也冷嘲熱諷他。

褚郁將視線移開,對上熟睡中的青年卻是矜貴長相。

撇開的劉海露出圓滑額頭,眉梢自然漂亮,半張臉藏在被套下,純潔無汙,讓他想起睡醒時看見的他家的薩摩耶。

有點乖。

褚郁窺得心軟,趁著外賣還沒到,將對方抱進浴室清洗身體。

把人打橫抱起時不經意撞倒了櫃上的小物件,褚郁聞聲望去,散落在地面的證件有一張身份證,他瞥到青年的名字:任希。

這麽巧。

他家薩摩耶就叫嘻嘻。

褚郁甩開多余的想法,徑直抱著任希進了浴室。

浴缸裏的水溫適量,將滿身紅痕斑駁的任希放入水中,起初還沒半點問題,後來不知是他力道或是手感讓對方不適應。

任希不適地皺起眉,低哼了聲:“……你誰。”

褚郁開始沒搭理他。

他給任希擦拭上腰間,或是怕癢,任希反應激動:“滾遠點。”

褚郁低沉道:“我滾了誰照顧你?”

長得甜滋滋的,沒想到內餡兒是辣口的。

褚郁全程伺候,實在沒想到給人洗澡還能鬧這麽大的動靜。

睡著的任希折騰來去,水濺濕褚郁身上的浴袍,他脫下更換時,借鏡面才瞥見後背滿目曖昧的抓痕,不覺一愣。

褚郁赧然又難堪地脖頸一紅。

再將任希裹上浴巾抱回床,收手時,指腹擦過曖昧不堪的吻痕,灼燙蔓延,褚郁僅有的理智也崩盤了。

他該怎麽辦?

等這家夥醒了要怎麽解釋?

他沒有過這種經驗,怕是也只能用那張生來容易讓人誤會高冷的臉,裝出臨危不懼。

等褚郁給人喂了粥,上完藥,任希還是陷入昏沉。

可任希尚被照顧時也在罵罵咧咧,皮囊漂亮,脾氣倒是不怎麽好,褚郁先前還擔心任希醒來後,十有八成要鬧著揍他一頓,這下沒挨拳頭——

反倒擔心起對方醒來後赤條條的會有多難堪。

褚郁又抱了下任希,身高和體重能憑手感估量,穿著取向就不清楚了,他幹脆湊活買套三百來塊的運動裝,畢竟貴的也買不起。

又一筆開銷,簡直是讓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褚郁頹唐坐向沙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家裏負的債在屁股追著趕,這下只求老天保佑盛星娛樂別跟他解約。

只要老板沒被他弄得一夜下不來床,他應該還有活兒可接。

褚郁瞥了眼時間,意識到在狗咖有份兼職可不能鴿掉,現階段的慘狀只能說是錢多一份不嫌多,否則他只能餓到去天橋底下過乞討的落魄生活。

本就靜謐無聲的房間裏,褚郁輕手輕腳換好衣服,在外賣單子上留了手機號,再把僅有的現金壓在藥盒下,旋即先跑路了。

關上門後,逐漸只剩下任希孱弱的呼吸聲。

從天亮到太陽下山。

任希終於醒了,大腦昏沉像被錘子砸了一宿,他逐漸想起發生了什麽。

記憶割裂,畫面卻直擊理智,他掠視過打發叫花子的五百塊錢,還有一串不知何意的號碼,那暴脾氣上頭反手就把台燈給砸了。

助理遲遲趕來,戰戰兢兢進了套房:“老、老板,您這怎麽有一套——”

任希冷眼問:“怎麽?”

這一身運動裝果然就是在羞辱他。

連他智商不怎麽在線的秘書常小鑫都看出來了。

常小鑫:“我這就給您去換身衣服!”

任希叫住腳上抹油的助理:“等等,查一下這個人現在在哪。”

常小鑫:“!!!”

將效率貫徹首位的常小鑫,二話不說開幹。

等身穿浴袍的任希用難以言說的坐姿,艱難坐在床沿喝粥,常小鑫臉色略微難看,對上老板的眼神:“任總。”

任希慵懶擡眸:“怎麽?”

常小鑫:“他叫褚郁,是咱們盛星剛要簽的SALTY男團成員,說是割闌尾了今天才沒去公司。”

割個屁的闌尾,把他折騰成那樣像是要去動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