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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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 那並不是他們要找的樋泉大河。

“請問樋泉在嗎?”羽多野奈緒講電話開至免提,諸伏景光見狀迅速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並朝她點點頭。

見錄音已經開始, 羽多野又說,“我和他白天在警署見過面, 現在還有一些事情要確認。”

“樋泉先生嗎, ”電話那邊的人耐心解釋道,“他在今天下午已經出國了, 說是要整理心情, 這個號碼聯系國內的工作比較多, 樋泉先生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太合適接觸工作,所以就把手機留在家裏沒有帶走。”

“請問您是?”

“我是樋泉先生的助理。”

“那你知道樋泉去了哪個國家,什麽時候回來嗎?”

“這個不太方便透露, 當然,如果是警方有必須要樋泉先生協助調查的事情,我會聯系他的。”

“我明白了。”

羽多野奈緒掛掉了電話。

她看著房間裏其他人的表情, 猜想他們現在肯定是動了報警的念頭。

想來也是,按照對面的說法, 如果出國只是犯人偽造的一個幌子, 樋泉大河是否已經遇害還存疑,現在找到他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解決已經存在死亡的案件, 和偵破受害者仍然可能存活的案件,這是考量不同的兩件事,救人的優先級遠遠高於破案。

但羽多野奈緒現在還不能被捕。

和之前丹特陳被叫去警局問話的情況不同,只要被當作唯一的嫌疑人進了警署, 羽多野肯定會先進行藥檢——她是一具屍體的真相就完全瞞不住了。

到時候等待她的或許會是被審判更糟糕的處境。

“你們可以回去再繼續思考。按照我之前說的,我接受你們做出的所有選擇, ”羽多野奈緒突然下了逐客令,語氣冷硬得像是一塊石頭。

她說:“像真正的警察一樣面對真相吧,同學們。”

學生離開後他開始收拾起房間,將室內還原,若林春涼盯著重新被放回冰箱裏的那顆頭,一言不發地合上了冰箱的門。

他又去衛生間觀察了一下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膚,確定自己沒有和冰箱裏的肢體一樣有明顯的特征。

洗手台熱水騰起的蒸汽將鏡子熏出大塊白霧,他伸出手,在玻璃上寫下關鍵詞。

“黃印”、“川村學”。

“羽多野奈緒”、“兇手。”

他又在“羽多野”旁邊畫上一個箭頭對準了“川村學”。

初步估計,他是Shamoria所在組織的底層成員,似乎將自己加入組織的理由歸到了羽多野身上,目前的立場不明。

而那五個學生調查屍體得到的情報可以讓若林春涼基本斷定,冰箱裏的屍體就是羽多野奈緒的男友。

這樣一來,她沒有立刻報警,而是選擇將頭顱和四肢藏在冰箱裏的原因也說得過去了。

並非是嫌疑人,而是受害者親屬——那五個學生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加上兇手重復作案後來寄來的手指,雖然目前還是沒有決定性證據,但羽多野奈緒的嫌疑從感情角度來看被降到了最低。

鏡子上寫下文字緩緩滴下水,若林春涼擡手變形的名字全部擦掉,鏡子中清晰出現了“他”的臉。

寒冷又毫無人氣的面容,熱水無法侵入這周身縈繞的寒氣,連仇恨也被死亡帶走的沉重軀殼沒能留下任何東西,連痛苦和悔恨也都一並帶走了。

要是她還活著,看到兇手寄來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後,會有怎樣的想法呢?

若林春涼驅使著身體,手指貼在鏡面上描繪著羽多野奈緒的臉,當他開口時候,鏡子裏的女人也仿佛在與他對話一般。

“接下來我要做的或許會你的聲譽造成不好的影響,但那只是暫時的。”他輕輕說,“作為回報,我會將陰溝裏的淤泥從根部挖起,將遲來的結果送到你的面前。”

若林春涼露出一個淺笑,鏡子裏的女人也微微笑起來:“一切都將如我們所願。”

……

相安無事了兩天,那五個學生顯然有自己的打算,沒有來找若林春涼,也沒有將屍體的事情說出去,在下課之後就立刻組隊離開了學校。

若林春涼正常上課,去警局參與問話,消除見到的帶黃印痕跡的人腦海中的記憶。白朗蒂在這幾天沒有任何行動,他只負責隨身保管好那些媒介,等待著尤金查出一些新的東西。

警局的同事完全不知道羽多野奈緒還有一個戀人,她將自己的感情生活隱藏得很好,在同事的眼中,這就是一個一心工作的冷面警察……現在是冷面教師了。

每次去警署,川村學都會找機會來和她說上兩句話,聊的內容無比正常,任誰見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尊重前輩的熱情小夥子。

在丟失了重要證物後,羽多野奈緒的前上司震怒,可他查不到任何線索,最後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