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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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前,英國倫敦,地下酒館。

下午兩點的酒館裏只有調酒師和一位黑衣黑帽的銀發顧客。窗外正下著暴風雨,隔著被風吹得輕晃的吊燈望出窗外,沃克斯豪爾橋靜靜屹立在雨幕中。

調酒師推過一杯幹馬丁尼,高腳杯由明到暗,杯中的橄欖蕩起淺淺的酒波紋。坐在吧台對面的男人嗤笑一聲,將咬著的煙頭摁進酒裏,火光熄滅的瞬間發出“滋——”的聲響。

琴酒譏諷道:“再搞小動作我就把你的的兩張臉都轟爛,貝爾摩德。”

“Oh! I'm Just kidding! (玩笑而已!)”

調酒師調情般嗔怪道,她沿著下頜處撕開了一層薄薄的肉色面具,金色的發絲如瀑布般泄下,面具下,女人冷調的唇勾起笑,“所以呢,你找到馬丁尼了?”

“他和波本去了日本。”琴酒摘下了一個耳機,有些憤怒,“朗姆想清理掉他。”

貝爾摩德坐上長桌,指尖挑起耳機戴上。耳機裏傳來正在對話的聲音,她立刻認出這就是他們正談論的人。

“這還是你第一次監聽他沒被發現,真是件值得慶祝的事,”她將手臂搭在琴酒肩膀,“別告訴我你是在為即將死去的小家夥發火,我會起雞皮疙瘩的。”

“這不好笑,我快吐了。”琴酒瞥了她一眼,“他是故意把竊聽器留下的。不敢見我,又想讓我知道這件事,還想利用我當他的傳聲筒。呵,我遲早殺了他。”

““我遲早殺了他”——這句話你說了有三年……不過我倒是有點感興趣,“神秘學事務所”聽上去倒是比MI6有趣多了。不如我幫你跑一趟吧,琴酒。”

男人沒有立刻回答,也沒有拍開自己肩上不安分的手,安靜的室內沉悶得像棺材,只有屋外的雨聲和耳機裏傳出的聲音。

他又點燃了一根煙,和身邊的女人一起聽完了遠在日本的全部對話。

“不出意外,波本會將這件事直接告訴朗姆,而他算定了正在監聽的你會找我幫忙,而我肯定會稟報給“那位先生”——雙份保險。”貝爾摩德將耳機摘下來,拋回給琴酒,感嘆道,“離開你之後,小甜心也成了長大了不少呢。”

風衣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琴酒面不改色掛掉了電話,從座位上起身打算離開。

在跨出大門的時候,他轉過身,稍長的前發擋住了大半張臉,發梢下銳利的墨綠色眼瞳流露出淩厲的冷酷。

隔著香煙的白霧,琴酒看著撥弄著頭發的貝爾摩德,嗓子擠出吝嗇的笑:“告訴馬丁尼,我把三年前的那句話還給他——

““Fuc*ing Privilege has been dead,as well as him .””

(特權已死,他也一樣。)

***

波本同意了若林春涼的提議,並真的穿上了那套警服和他一起前往漫展,當然,他們兩個都換了一副面容。

“注意到波本想要暗殺你的眼神了嗎?”黑貓無時無刻不在拱火,“說好一起cos富豪刑警的警察夥伴,結果你轉頭給自己弄了一身哈爾的行頭,這是很嚴重的背叛!”

“我是要去交貨的,而且後面“haru”會被警方抓到,要是穿一身警服去也太挑釁了。”

若林春涼望著車窗外的人山人海,在裏面看見了不少和自己同樣打扮的人,心滿意足坐回座位,安慰駕駛座的波本:“瞧見了嗎,波本,哈爾的移動城堡永不過時。”

“呵呵,”波本假笑兩聲,將車停在車位上,摘下鑰匙,把副駕的黑色袋子扔到後排,開車門前還不忘提醒,“如果你想混在人群裏逃走,我會一槍擊碎你的膝蓋。”

接過袋子,若林春涼抗議道:“少一點威脅,波本,你現在是個條子!”

“那我就應該直接把你拷去警署。”

“好的條子,有機會一定。諾,把假發綁起來吧,人太多了我怕直接被拽掉。”

若林春涼把手腕上的發繩遞了過去。

“奈亞覺得他說的是真的,”黑貓看戲般笑起來,“小心一點,幸運馬丁尼,就算任務成功,後續被警察抓住也得撕卡。從組織活下來結果還是被波本制裁的話也太慘了。”

若林春涼含糊回答:“我會注意的。”

Comic Market不愧是全球最大型的同人志即賣會,現場人滿為患,什麽造型的家夥都有,互不相識的人勾肩搭背,面對長.槍短炮擺弄著各式動作。

第三次把試圖偷自己錢包的人逮去保安室,波本謝絕了主辦單位的合影請求,拎著和其他“哈爾”打招呼的若林春涼往人群外擠。

“別合影了,‘哈爾’,攤位M14,你已經遲到了十分鐘。看好包,那東西不能被偷。”

“多謝提醒,Mom Bourbon。嘿,我看見“haru”了,松手松手!”

交易進行得很順利,M14攤位前的清潔人員在一群奇裝異服裏顯得格格不入,自稱伏特加的若林春涼把東西交給了她,在離開前還提醒道:“你太緊張了,honey,別說是警察,你這樣甚至會被安保盤問的,放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