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3/3頁)
沈危雪:“什麽?”
“如今宗門內都在傳白渺是您的徒弟,雖無大礙,但不免亂了輩分,清淮又還在閉關,要不要我去處理此事?”掌門沉聲道。
師尊和師祖的區別可大了去了,沈危雪和宋清淮也不可相提並論,某種意義上,這誤會簡直錯得離譜。
沈危雪倒是不知道消息居然傳得這麽快。
他神色緩和,眼睫輕垂:“我想想……”
他一向不拘泥凡事俗禮,不管怎麽說,白渺如今都是他棲寒峰的弟子,不論其他,這一點是錯不了的,也無需糾正。
一定要說錯的話也只是在稱謂上有些差池,用掌門真人的話說就是亂了輩分。他們不像他,極其看重這一點,認為這樣不合規矩也可以理解。
只是白渺自初識便喚他師尊,如今突然告訴她“師尊”這個稱謂是錯的……
她年紀小,臉皮薄,以後說不定會不自在,從此和他生分了也不無可能。
這麽一想,沈危雪覺得還是不要糾正比較好。
“罷了,隨便他們怎麽傳吧。”沈危雪輕聲道,“讓他們有些忌憚也好,省得再去找那孩子的麻煩……”
如周慎之徒,不就是因為看到白渺在收徒大典上受盡冷落,以為她是被挑剩下的,無人在意,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欺辱她。
現在他們都知道白渺是他的弟子了,就算心裏再不服,想必也得看在他的面上掂量幾分。
掌門點頭應和:“那是必然的,那些弟子羨慕還來不及,誰敢去找她的麻煩?”
心裏卻暗暗驚奇,劍尊之前可是從來不管他那個天才徒弟的,十幾歲的男孩扔在一邊自生自滅,如今只是換了個女孩兒,怎麽突然如此上心了?
難道劍尊重女輕男?
如果真是這樣,那清淮可太委屈了,這是打從娘胎裏就輸了呀……
在柳韶的督促下,白渺開始認真修行,勤勉練劍。
每天不是在打坐悟道就是在和唐真真搞實戰演練,沒過幾天唐真真就打不過她了,於是她又把演練對象換成柳韶,天天你來我往的,木劍都被練斷了好幾把。
短短半月,她的劍法已是突飛猛進。
系統對她的轉變嘆為觀止:【原來你也不笨啊……】
白渺不爽:“什麽叫原來我也不笨,我本來就不笨好嗎?”
系統:【那你為什麽連一個簡單的劍穗都編不好……】
白渺:“我不擅長手工活不行嗎?”
這點她倒是沒有撒謊,她從小就不太有耐心,也不擅長這些比較精細的、需要靜心的事情。
什麽十字繡、羊毛氈、搭樂高……別人能坐在那裏專注半天,她就不行。
她不把十字繡紮別人身上就算好的了。
系統不解:【但我看你練劍的時候倒是很專心啊?】
“你不懂。”白渺擦了一把額上汗珠,繼續舉起木劍,“練劍就和學習一樣,只要領悟了就會有效果。”
她的資質雖然不是最好的,但腦子卻不比柳韶差多少。
學習也好,練劍也好……這些對她來說,都是想要做好就能做好的事情。
某種意義上,它們比編劍穗要簡單多了——對她而言。
系統終於明白,為什麽那些奇奇怪怪的、捉弄人的法術,白渺一學就會了。
不是因為它們簡單,而是因為白渺聰明。
難怪她能和柳韶玩到一起,還真是應了那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一想到這個懶鬼宿主是為了男主才奮起,系統不由感到欣慰。
看來劇情還是在順利進行的,它應該不用太操心了……吧?
薄暮西沉,棲寒峰上霧氣氤氳,金色余暉籠罩了溪畔竹樓。
沈危雪坐在桌案前,安靜地翻閱典籍,青鸞在一旁走來踱去,嘰嘰喳喳,比平日要聒噪許多。
沈危雪不理它,它便伸長脖子,“tui”的一聲,吐出一樣東西。
沈危雪用余光掃了一眼,發現是一只死透的蟲子。
青鸞縮回脖子,又開始在他面前來回踱步,間或發出要吐不吐的動靜。
沈危雪知道,青鸞這是無聊了,故意在他面前找事,以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輕輕嘆息,合上書卷:“怎麽了?”
青鸞立即眼睛一亮,氣勢洶洶地擡起翅膀,青翠翅尖直指窗外。
窗外屋檐下,白色的晴天娃娃正在隨風輕晃。
白渺已經有大半月沒來棲寒峰了。
青鸞習慣了和她玩耍,如今這麽久不見她,反倒覺得有些寂寞。
也不知她在忙什麽。
沈危雪收回視線,輕聲笑道:“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