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少爺去了宋大人那裏,還吩咐我們發生任何事都不得去叫門,已經進去一刻鐘了,屬下不敢去打擾。”隨從的表情有些微妙,好像在暗示著什麽。

江梵音一聽這話便站起身來,那個花四給人的感覺深不可測,她擔心宋伯雪的女子身份被看破,當下便憂心忡忡道:“他們在哪兒。”

隨從拿眼神去看花見:“少將軍,這…”

花見裝模做樣地呵斥道“江姑娘的話就是我的意思,還不照做,帶路。”

隨從誠惶誠恐地點頭,爬起來在前面帶路。

同在二樓,只是轉了個彎,隨從便在一間廂房外停下腳步。

廂房的門緊閉著,裏面傳來隱隱約約的碰撞聲,還有兩個人在門口守著。

花見眉目一沉,故作好奇道:“不是讓你們跟著我四弟好好保護他嗎?都杵在這裏做什麽呢?”

守門的兩個人一起跪下,其中一個回話道:“回少將軍,屬下們就是聽從四少爺吩咐守著門的,四少爺說要與宋大人促膝長談,任何人都不許放進去。”

“任何人也包括我?”

“屬下不敢,只是…只是四少爺和宋大人正在…正在忙著切磋,情況有些激烈,這個時候怕是不好打攪。”

話說的似是而非,再加上裏面傳來的碰撞聲,不免讓人想入非非。

江梵音的臉上閃過不安,心裏的擔憂逐漸擴大,人已經忍不住走過去想要推開門了。

見狀,花見又喝斥道:“什麽激烈切磋,還不快開門。”

門開後,眾人的視線都落在房內,看清裏面的狀況後,齊齊無語。

“…”

似乎和想象的不一樣。

只見花四揮著一把刀,宋伯雪手裏舉著一張木凳,兩個人相互防備著,房間裏淩亂,看兩人的樣子像是剛打過一架。

花見的臉色僵了一下,差點控制不住回頭把這群蠢貨給宰了,就這麽辦事的?

是他表達不夠清楚嗎?

他要的切磋是這種切磋嗎?是這種激烈嗎?

“大哥?你們怎麽都來了?我跟宋大人才切磋了幾招,都沒分出勝負呢?”花四收起手裏的刀,臉上的表情懵懂,似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花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計劃失敗了,但這個時候若強行計較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顯然明白這一點:“胡鬧,這裏是切磋的地方嗎,還不跟我回去。”

他可太氣了,這一幫飯桶,什麽事都辦不好,好好的一石二鳥,現在跟雞飛蛋打差不多。

花四垂了垂眼睛,走到花見身後,冷冷瞥了宋伯雪一眼。

宋伯雪回以淺笑,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

一頓飯草草開始又草草結束。

目送著花見和花四一起離開,宋伯雪湊到朱竹跟前,小聲問:“看一下那個花四,現在是什麽顏色?”

朱竹看向那道遠去的身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老實交代,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說了幾句話而已,怎麽了?還是紅色嗎?”宋伯雪挑眉,難道沒變成綠色?這是沒相信她說的話啊。

朱竹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說紅也不是紅,她現在就跟那變戲法玩變臉的一樣,就是忽紅忽綠,忽紅忽綠,老娘的眼睛都要被閃瞎了。”

這是個什麽鬼東西,心眼裏一會有惡意一會有善意嗎,也太善變了吧。

若是每一個人都跟這個花四一樣,她的眼遲早會瞎。

宋伯雪:“…”

那場景一定很鬼畜,可惜她看不到。

身後,江梵音看著宋伯雪與朱竹幾乎湊在一起的額頭,聽不清她們的低聲耳語,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盡管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簡簡單單,但她還是不可抑制的泛起了酸澀。

不過短短的時間,自己就仿佛不再是宋伯雪身邊最親密的人了。

最親密的人?

江梵音先是一愣,而後怔怔地盯著宋伯雪的側臉。

最讓她心酸的還在後面,直到回了酒樓,進了天字號房間,宋伯雪和朱竹才停止交談。

“江姐姐,你怎麽也來了?”

“我如何不能來?”被忽視了一路,江梵音的語氣有些沉悶。

宋伯雪愣了愣,才問道:“你就這麽跟來,萬一花少將軍知道了再為難江伯父怎麽辦?”

不是說要避開花見才能來嗎?

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跟過來,真的沒問題嗎?

江梵音的神色微微一變,爹爹並不是染了風寒,她仔細把過脈,也找大夫問過,爹爹的症狀只是與風寒相似,實際上是中了慢性毒藥,雖不致命,長此以往卻會拖垮身體。

至於下毒的人,想起花見對自己的覬覦,江梵音眼底閃過一絲暗恨。

那個男人太卑/鄙,卑/鄙到用爹爹的身體做籌碼。

“江姐姐怎麽不說話?”宋伯雪見她沉思不語,又關切道。

江梵音定定看著她:“我爹爹不是染了風寒,他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