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9527…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口裏含著一個叉子，默默舔著上面的奶油，模糊不清地道。

9527正在看洗腦神劇《新白娘子傳奇》，聽到自家宿主的話不由問了句："怎麽了娘子？"

我："額……"

9527：「……」哦豁。

就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無力地翻了個白眼："9527你再看白娘子信不信我向主源空間舉報你。"

"說吧宿主，你發現什麽問題了。"

"修是昨天晚上才穿越過來的，那是誰把我從塞繆爾手裏救出來的？

"我舔了舔唇邊的奶油，"我記得自己好像落入一個特別熟悉的懷抱。"

"應該說這個懷抱溫暖到我想哭。"我再次叉了點蛋糕，努力回想那個感覺，有些不確定，"嗯…好像找到了被自己不小心丟掉的東西。"

"封寒？"

我猛地回神："風寒？什麽風寒，誰得風寒了？"

真不該奢望你能想起來。9527默默吐槽，又打開了他心愛的《白娘子》："啊哈-啊哈——西湖美景，三月天嘞——"

我："額……"

辣雞系統！居然喜歡看白娘子，明明海綿寶寶更好看！

凱文和一大幫兄弟中午才醒過來，他們看到杯盤狼藉的酒館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昨天到底做了什麽，付了錢之後就樂呵呵地走了，完全遺忘了處在三樓的冰美人。

修準時趕回來做了午餐，八分熟的牛排外焦裏嫩，讓人看了就食欲大增。

不過在修用牙齒含著一小塊要塞到我嘴裏時被我啪飛了。

——雖然事後他帶著完美的笑意，眯著眼來了個熱烈的法式深吻。

我覺得我作為魔王的威嚴全變成了渣渣，想來還有點小失落。

一周後，光明大陸的軍隊和一大枇劍士魔法士牧師踏上了屠蛟的征途。

一路上受人愛戴，鮮花歡呼和熱情是少不了的，誰都為這樣的隊伍，這些勇士感到自豪。

惡蛟的出現帶來了可怕的瘟疫，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傷心欲絕的人們為此深惡痛絕，誰都在呼籲此蛟該殺。

或許每個人都忘了，如果不是最初的那一個小隊貪婪地想要殺了惡蛟獲取錢財，這場瘟疫也絕不會爆發。

有時候我在想，人類不是信仰光明麽，為什麽內心如此醜陋卑鄙無恥，光明神還願意庇佑他們。

難道神明對這些事是視而不見的？它寧願眼睜睜自己曾經最疼愛的聖子墮入魔族，也還要保護那些信仰裏摻雜了無限欲望的人類。

這些斑駁不堪的信仰被光明神吸收，神明會不會也沾上不應該有的欲望？

9527聽到我的問題後沉默了許久，回答了這個問題。

【很多時候，純粹的光明比純粹黑暗還要恐怖。光明神，早已不是創世之初的那位神明了。】

「它已經墮落了。」9527是這樣回答的。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墮落"裏包含了多少悲哀和痛苦。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我看到那般地獄的場景，才明白9527的沉默。

——神明永遠不會拋棄自己的子民。

"但是神明會選擇同自己的子民一起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