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混沌乃神明出場

穿著灰色外袍的影族跪在大殿，虔誠地看向上方坐在神位上的，他們的神。

他激動得微微顫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裏回蕩："吾神，愚者帶來了您想要的東西。"

話畢，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剛才在人類女子身上偷來的戒指。

這戒指渾身黝黑，古樸得不像話，上面附著淡淡的信仰力。

女子本是一位較大的家族裏的繼承人，可惜目光短淺，生生把家族給弄得一團糟。

被幾位長老煩得郁悶，她就偷偷帶著錢財跑了出來，心亂之下就把醜得不像話的戒指也放了進去。

雖然她父親十分鄭重地告訴她這東西很重要，可是愛美的女人又怎麽會在乎一個醜得不能再醜的戒指呢。

她之所以大喊抓小偷，只不過是為了與親愛的聖子殿下來一場完美的邂逅罷了，至於丟了什麽。

鬼知道呢。

影族跪在地上，全心全意地捧著這枚戒指。

他聽到了神位上的神輕輕呵了一聲，空幽的聲音淡淡地傳進了他的耳膜，直達心底："不錯。"

然後是一點一點的腳步聲，每一聲都直達他的心底。

"噠——噠——"

他越加興奮，他的神！！在向他走來！！

腳步聲停在了他半米外，他又聽到了那個令他沉醉的聲音："獎勵？"

他激動地磕了下頭："願化位吾神的一部分！！"

神沒有說話。

他有點緊張："神……"

"你的階位，還不夠格。"另一個聲音冰冷地在他身後響起。

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眸，鋒利的眼角，冷淡的嘴唇，他戴著一副黑色的無框眼鏡，整個人顯得冰冷而禁欲。

影族嚇得瞬間低下頭，靜止不動了。

那個空幽的聲音復又響起，帶著調笑的意味："耶路撒，你嚇到他了。"

耶路撒向神行了個禮，不再多言。

"品階低並不是什麽問題，況且……"

神湊近，癡迷地聞了聞那個影族身上的味道。

"……吾聞到他的味道了。"神用白皙的手擡起他的下巴，與他對視。

影族這才第一次看到他所信仰的神明的模樣。

白色的眉，白色的睫毛，白色的衣袍。他的神明聖潔得不可思議，精致的面容，嘴角還有著淡淡的笑意。

最讓人沉醉的，卻是他的眸子。

那是多麽美的眸子啊，黑曜石般美麗的顏色占倨了整個眼眶，只有眼的中心，那是一點點白色，像最尊貴的野獸一樣。

頭發的顏色也讓人著迷，最裏面的是黑色的，由內到外顏色逐漸變淺，就像雪沾滿了黑色的發，最外層是白色的。

他完美的唇發出的仍是空靈的聲音："告訴吾，孩子，你到底接觸到了誰？"

影族聽到這句話，原本光彩的眼睛慢慢變得黯淡。神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他曾經經歷的一切。

偷到古戒。

被聖子追捕。

黑袍人。

神明把鼻尖湊到影族的臉上，輕柔的鼻息像羽毛一樣撫摸著他。

神癡迷地追捕著那人留下的氣味，不放過一絲一毫。

他快忍不住了："吾答應你的願望。"

他溫和卻不容拒絕地把影族推在大殿地地板上，欺身壓了上去。

"成為吾的一部分吧。"

神低下頭咬住了他的脖子，他身體裏的血液開始迅速流失。

他能感受到自己生命在流逝。

他滿足地閉上了眼，虔誠道：為了吾神。

神原本想細細品嘗的，可是那人的氣味怎麽也找不到了。

他粗暴地撚碎了信徒的身體，瘋狂地想要尋找最後一絲氣味。

找到了——

他拿出了那個人的心臟，殘忍地收緊，血液順著手腕滑下。

神伸出他猩紅的舌頭，把手臂上的血液一點一點舔舐幹凈。

耶路撒冷眼看著這一切，血腥的氣味彌漫在神殿上。大片大片的血從屍體周圍流出，染紅了神明原本白色的外袍。

連那張完美的臉上都被濺到了血液，滑過嘴邊的時候被舌頭舔了進去。

神明終於完成了他神聖的儀式，隨手把手中幹癟的心臟扔到一邊。

他笑道："魔王？謝裏爾？"

"對不起，吾忍不住了。"

"吾馬上就來找你，希望你不要生氣。"

耶路撒像對待頑皮的孩子一般，牽著神明的手走進了神池。

該給吾神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