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發現這封信的人, 你好:

當你發現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不過沒關系,請不要為我難過, 我是罪有應得。

自從家族和那個組織做了交易,我就沒打算活到最後。和這樣的組織做交易, 得到一切也早晚失去一切。

所以, 不論看到這封信的你是誰,都沒必要為我哭, 惡貫滿盈的我沒什麽好可惜的, 死在這個組織手裏我也並不意外。

啊, 最後的話,請替我轉告二名禮彌,我那煩人的女朋友吧。

我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你啊, 離我遠一點兒吧。

——2008年4月29日。/

這是個黑衣組織的成員。

平島陽和松田陣平齊齊愣住了。

黑衣組織成員一直以來都和什麽掛鉤呢?

恐怖、瘋狂、殘酷、黑暗。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無論是誰面對這個黑衣組織都仿佛在面對地獄,可當平島陽和松田陣平看著遺書上的字符時, 明明是毫無感情的電子符號,每個人都能敲出來, 他們卻硬生生從裏面看出了屬於日下連本人的情感。

也許在二十九號那天, 還活著的日下連就坐在這裏,手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然後敲下這段字符。

——日下連那時候都在想些什麽?

他又做了什麽事,才會讓他馬不停蹄的留下遺書?

“但我不覺得烏鴉會蠢到這種地步。”

平島陽語調平平。

想殺一個人的辦法有很多,櫻蘭作為一個上流社會的縮影,貿然大批量毒殺學生, 哪怕是黑衣組織,也會遭到逆反。

人類本能會更關注未成年人, 會本能的會護住孩子,死一個兩個還行,一死三十多個,有腦子的都不會這麽幹。

“我也不覺得。”松田陣平點頭,“哪怕留有遺書,日下連也像是被卷進去的。”

有威雀在的黑衣組織怎麽可能幹出這種腦癱事?

“二名小姐,”平島陽離開辦公桌,走向門外啜泣的二名禮彌,“他和你提出分手是什麽時候?”

“四月二十九號。”二名禮彌擦擦眼淚,“就在二十九號那天,他突然就要和我分手。”

——也是二十九號。

“那他最近有反常的行為嗎?如果有,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反常的?”

“反常的行為……我想起來了,有的。”二名禮彌說,“就一周之前,他突然和吉田瞬吵了一架,還和久次良平打起來了。”

“然後就是這幾天了。”

二名禮彌難過的揪住自己的衣角,“他一直要和我分手,我們以前從沒這樣子過。”

——一周之前,從今天往前推一下,差不多也是二十九號。

而四月二十九號恰巧是水谷翔太搞恐怖襲擊的日子。

平島陽想了想,又問:“你確定你和日下連的關系一直都很好嗎?”

“當然了。”二名禮彌咬唇,“你看見連君身上的衣服了嗎?他袖口上那個小熊是我給他繡的。”

這樣的話,日下連遺書裏的話和行為就矛盾了。

能把女朋友繡的衣服穿身上,說不喜歡太過牽強。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日下連在保護二名禮彌,櫻蘭的案子不是什麽報復社會性質的隨機殺人,是具有針對性的。

所以在晴空塔爆炸那天,日下連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他覺得自己遲早會被殺死?

……

晚六點,食堂冷庫。

平島陽四人穿著從男公關部拿來的厚衣服,站在了冷庫門口。

冷庫直通食堂,冷庫的鑰匙還是他們從日下連的辦公室找到的,由此可見,櫻蘭學生會長的位置確實相當位高權重。

有關日下連的秘密,反正他們現在人就在櫻蘭,想要探查什麽時候都能探查,在此之前,還是要把案子破解。

冷庫大門緩緩打開,他們四個走進冷庫。

這個冷庫是真的很冷,涼氣從裏面傳出來,順著平島陽的衣服空隙往裏鉆,幾乎是一瞬間就帶走了他身上全部的熱度,讓他進去的第一時間就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這麽冷嗎?”伊達航看著他,“你身上可是男公關部最厚的衣服了。”

“沒辦法,身體不好嘛。”平島陽聳肩,“咱們早點兒查完早點兒結束,一會兒還得回學生會長辦公室查一查。”

如果日下連真的背叛組織的話,也許學生會長辦公室裏那個至今尚未打開的保險箱就是重中之重。

隨後他看向冷庫的內裏。

貨架擺在兩側,一排接一排,只留出了足夠兩人並排通行的道路,上面擺滿了米面油糧和蔬菜瓜果。

他們兩人一組,分開探索所有擺著面粉的貨架。

越往裏走寒意越重,平島陽覺得自己穿著度假拖鞋的腳現在已經沒有知覺了。

櫻蘭這個冷庫的溫度是不是有點兒問題?

平島陽狠狠打了幾個噴嚏。

它怎麽能冷到這個地步?就不怕凍壞了當天的蔬菜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