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加更)

“時川先生現在也是警察嗎?”萩原研二試探著開口。“畢竟非警察可是沒有查案權的。”

“我曾經是警察。”時川透也滴水不漏。“但有人盯上平島了, 我不可能坐視不理。”

他說:“而且這作案的手法其實蠻像我們神濱那邊兒的,我懷疑作案的是神濱人,光憑你們去的話, 恐怕對付不了他們。”

平島說過類似的話。

萩原研二想。

相似度極高的話語讓萩原研二提著的心稍微放下那麽一點兒,看時川的眼神也不再那麽像看賊。

“那你要怎麽調查?”松田陣平開口。

“我的話, 也不打算麻煩各位警官。”時川透也笑笑, “我臨時充當一下偵探,也不是不可, 畢竟我有這份才能。”

而後時川透也走出病房, 與他們三人擦肩而過。

平島陽想掀開被子下床, 去問問時川覺得這是神濱的誰幹的,但卻被伊達航攔住。

“這事你就別管了,平島。”他說, “讓其他人調查吧,你養你的傷。”

萩原非常敏銳,洞察力極強, 尤其擅長看人,能讓他這麽來回試探, 這個叫時川的人, 也許有問題。

這情況下哪怕有點兒對不起平島,但也還是讓平島不要跟過去了。

所以伊達繼續說:“我們查就是了, 你快點兒躺下,別腦震蕩了還要出去亂晃。”

只是調查到底是需要時間。

而且誰都不清楚賀卡案和平島陽有關這件事是怎麽被爆出來的,直到五月十日,對死者的生前調查趨近全面之前, 整個社會上被無良媒體攪動起來的,要求問責平島的呼聲越來越高。

平島陽自從五號那天從醫院回來, 就已經很久都沒出過門了。他甚至都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時川透也的現住址,暫避風頭,躲開那些不知道從哪兒找上他家的人。

“這事兒明明和平島你沒什麽關系。”時川透也說,“你不覺得他們過分嗎?”

平島陽瞥了時川一眼,“我又不在意這些。”

“哪怕真被開除警察行列你也不在意?”

“……至少我問心無愧。”

“好吧。”時川透也倒了一杯溫水,推到平島陽面前:“之前查到的資料我也都已經給你那幾個同事了,現在就看警視廳打算怎麽辦。”

他問平島:“你要聽聽看嗎?有關這四個死者的生前。”

另一側,警視廳會議室。

“……這種家夥死了也不可惜啊。”會議室裏,不少警官盯著眼前的資料,嘟囔出聲。

四個死者,一個猥.褻未成年,一個虐殺小動物,一個放高.利.貸,還有一個時不時找初中生收保護費,網上當鍵盤俠只不過是他們人生中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消遣”。

“但這不是他們被人私下審判的理由,還是以大爆炸這種方式。”目暮十三皺眉,“無論如何,法律都沒有輕易賦予一個人殺人的權利。而且別被帶偏,這是恐怖襲擊,不是什麽受害者復仇。”

哪怕福爾摩斯說“當法律無法給當事人帶來正義時,私人報復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甚至高尚的”,但那也要等到法律的審判下來之後再另行判斷。

“就算今天發生的是私人復仇,我也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能明白,我們遵循法律而放棄私人復仇,不是因為同態復仇有問題,而是因為我們缺乏準確度和報復的度,所以我們才把復仇這件事委托給法律了。”目暮十三揉揉額角,“你們的思想課都需要滾回學校重修,一個警察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被罵一頓的警官們訕訕的閉上了嘴。

“所以這些要報出來嗎?”其他警官問。

“上面的意思是,報。”

提起這個目暮十三就覺得頭痛,當時沒審批下來的兩千萬給警視廳上層帶來了相當大的輿論風波,為了轉移注意力,平島這裏出事了他們都開心的很,如今再把這些東西報出去,幾乎就是在把平島陽架在火上烤。

他幾乎都能想出來,這些死者生前從警方嘴裏說出來會有什麽火上澆油的效果。

什麽曝光隱私,什麽轉移注意,什麽不尊重人權……自打日本的犯罪率節節高攀,無良媒體們似乎已經抓住了流量密碼,平時看著那些報道不痛不癢,如今真到了要緊關頭,他們也算體驗了一把什麽叫輿論能壓死一個人。

他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保住平島陽?

*

五月十四日,警方這頭還在糾結著怎麽發才能對平島的影響降低到最小,那一頭,一些信息已經悄無聲息的在民間蔓延。

[揭秘,四位死者的生前!]

[震驚!還不快看看你家的孩子有沒有受害。]

[暗中窺視兒童的黑手。]

……

有關廢棄大廈的四個死者的小道消息迅速傳播,很快就被一些媒體捕獲,隨後大做文章,開始與先前的媒體對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