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管那群媒體人怎樣想,等目暮警官他們安置好嫌疑人,到達警車的時候,平島陽已經裹著風衣坐在後車座上,頭靠著玻璃窗合眼小憩。

黑色小辮,一點淚痣,燦金色狹長上挑的眼,白襯衫牛仔褲,外面套了件咖色風衣,這是平島陽的標配。

看著掛在平島陽眼下的黑眼圈,目暮警官一頓,放低聲線:“這些日子也是辛苦他了。”

一周前下午的米花居民區爆炸案,負責現場的警察說實在搜不到什麽有用的證據了,他們現有的證據又不足以推出誰是才是真兇,所以剛得到休假的平島陽才會被薅出來加班。好不容易居民區爆炸案結束了,結果連休息都沒休息上,就又馬不停蹄卷進了新案件。

聽著目暮警官的話,伊達航也不由得露出一點兒同情。

他就沒在警視廳見到過每天都能忙成這副模樣的警察,哪怕他們一碰到案件也要加班,但那也就是忙幾天。

“目暮警官,警車不怎麽隔音,我聽得見。”平島陽睜開眼。

他挪動自己的身體,讓開警車後門,確保其他人開門的時候他不會因為慣性摔出去後,努努下巴示意他們上車。

目暮十三對平島陽這幅目無尊長的樣子也不在意,和藹的拉開車門坐上後座,伊達航則自覺占據了副駕駛的位置。

“關於你說的抓捕豐田涼太老板的事情,雖然我們沒辦法抓捕,但我們可以派人看守。”目暮十三系好安全帶,看向平島陽。“畢竟你的直覺從未出錯。”

“沒必要了。”平島陽頭疼的按壓太陽穴,“那幫記者明天絕對會編排什麽,我們再過去只會打草驚蛇,讓後面的人認為他們暴露了從而提前跑路。”

根據線索推理,銀行老板不是走一步看十步的性子,大大咧咧毫不隱瞞的無請假記錄和豐田涼太衣著不合規卻沒管就是佐證,這種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只要有一點希望就能抱以僥幸,所以他們倒不如先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直到最後一網打盡。

“就算真要守,也不能咱們搜查一課的人來。”平島陽困倦的打個哈氣,淚花墜在眼角,又被他胡亂擦拭,擦出一道紅痕。“最好不是搜查科的,平時出現在眾人面前很少的——以同一棟樓鄰居的名義去監視。”

最後這個任務落在了爆處組頭上。

莫名其妙從警察宿舍被拽出來,套了高档西裝扔進高級公寓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算了,不問為什麽搜查一課的案子在沒有炸彈的情況下要他們爆處組來摻和,好歹住高級公寓是他們賺了。

晚八點十六分,警視廳。

法醫的報告和鑒定科的完整報告在當晚同步給了出來,搜查一課的警官開始忙碌,如同一架嚴絲合縫的機器,一絲不苟運轉。

其中最忙的,還是一手筆錄一手報告,眼睛還惦記著伊達航白天問出來的嫌疑人筆記的平島陽。

[豐田文子的嫌疑人筆記——死者的親生妹妹,與死者差六歲,目前高二在讀,出校是因為請假參加芭蕾舞比賽,結束後來咖啡廳吃東西,碰見了死者豐田涼太。據悉與死者關系不太好,曾經在學校和朋友暴言‘要是哥哥不存在就好了’。]

[豐田文子的筆錄報告——上午九點,從家前往比賽場地,比賽場地離咖啡廳四百米遠,全稱為米花藝術展廳。

下午一點,芭蕾舞比賽結束。

下午一點十分,從比賽現場來到咖啡廳。

下午一點半,豐田涼太來到咖啡廳,豐田文子與豐田涼太打招呼,並用獎金給豐田涼太點了一杯咖啡。

三分鐘後,豐田涼太死亡。]

[北山幸的嫌疑人筆記——死者妻子,與死者結婚一年,沒有孩子,全職主婦,來咖啡廳是因為與初戀有約,死者對此知情,並因妻子念念不忘初戀而多次家暴。]

[北山幸的筆錄報告——六點到九點都在家,家庭地址,米花町27番23號。

上午七點,為死者一家準備早飯。

上午九點,送豐田文子前往展廳比賽。

上午十點,離開展廳前往商場。

下午一點,來到咖啡廳,與初戀見面。

下午一點半,豐田涼太來到咖啡廳,她和初戀躲了起來。

三分鐘後,豐田涼太死亡,北山幸出面,初戀離開。]

“北山幸還有初戀?”伊達航端著咖啡湊過來。“前輩,在現場的時候你看見有這麽個人嗎?”

筆錄到這兒的時候警察廳打電話問過咖啡廳老板,老板確定這個初戀不是他們咖啡廳的內部人員。他們後來也挨個調了一下咖啡廳內部人員的生平記錄,發現這群人都是寡王,別說初戀了,連家裏養的王八都是公的,所以這個初戀一定是外部人員。

“沒有。”平島陽奪過伊達航一口未動的咖啡,一邊看一邊食不知味灌下去一半。“我要是看見他,不可能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