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喵喵喵

教授理智

謝薄聲從未聽過如此厚顏無恥、直白的話。

直白到他那處於發燒期的大腦好似要停止思考。

他的脖頸都是紅的,分不清是高燒導致,還是她如此直白的話語。

謝薄聲呼吸沉重,他感覺自己的每一口氣息都是滾燙的。

貓也是滾燙的,貓咪天生就是火焰,能將他點燃的、熊熊的火焰。

“為什麽要拒絕我?”小桑葚問,“你是不喜歡我嗎謝薄聲?”

不。

不是不喜歡,我……

謝薄聲不知如何講,應該如何說出喜歡兩個字?

他只看到自己對小桑葚扭曲的欲,他甚至不能去分辨,自己對她究竟是不是那種關照的、謹慎的男女之情。

這算愛嗎?

謝薄聲不知。

謝薄聲只知自己克制著不能去愛她,卻不知是不是愛。

他從未經歷過,因為質疑它的存在。

他更擔心自己混淆愛與欲,從而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他害怕自己會誤摘下怒放的花朵,因為潛意識躲避她的花開。

“貓貓不在乎這些的,”小桑葚說,“你想做就做呀,為什麽要忍耐呢?”

貓貓不在乎。

人類在乎。

但在謝薄聲想要說話之前,小桑葚擡手,她雙手摟住謝薄聲的脖頸,借助著力量撐起來,在謝薄聲因為高溫而幹燥的唇上輕輕親了一口。

她啥都不懂,莫非白諄諄教誨,什麽溫柔的親親,什麽法式深吻什麽浪漫,她都不懂。

小桑葚睜大眼睛,又舔一口。

謝薄聲支撐著自己稍稍離開她,說:“謝桑葚。”

謝桑葚,誰教你說這種話?

你從哪裏看到的?

不要隨便講這種話,你知不知道?

你只是個小貓,只是……

謝薄聲知道自己該這麽說,首先遠離她,再訓斥她,嚴肅地告訴她,不能隨便說臟話,更不要說這種字眼。謝薄聲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都在修身養性,克己守禮,從不曾說過這種話,第一次聽,還是從被他照顧大的貓貓口中。輕而易舉的幾個字而已……

謝薄聲知道自己或許更應該溫和地糾正,耐心為她講道理,分析利弊,告訴她切不可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而說出這般狂妄言語……

該怎麽做。

謝薄聲都知道,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更清楚。

可是。

小桑葚滿眼都是他,她完全無條件依賴他。

這是有罪的。

謝薄聲要被小桑葚給逼上絕路,咬著牙將貓壓住,他擡起青筋暴起的手,這一次,不再觸碰柔軟的貓耳,不再觸碰臉頰,謝薄聲顫抖地摸上貓咪尾巴,摩挲貓貓尾巴上柔軟豐富的毛,觸碰著這獨一無二,只有他的貓貓才具備的柔軟長毛。

如同失路的河流逆流而上,一路順著貓貓尾巴往上,再往上。

謝薄聲觸碰到貓貓尾巴尾部。

他終於知道貓貓尾巴是如何生長,有著如此美麗、精妙的傑作。

上帝的饋贈,造物者的精妙。

就在這裏。

這是有罪的。

他不該愛她。

就在謝薄聲能夠親自擁有的這裏。

謝薄聲嘴唇發幹。

哪怕被他這樣強硬壓制,小桑葚也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悅。她真的太信任他,堅信謝薄聲不會傷害她,相信謝薄聲不會撕開貓貓的身體,相信不會像她提到的兔兔玩偶那般可憐。她如此多的信任疊加在一起,落在謝薄聲心頭的,除了沉重的信任,還有那被逼到絕境驟然生起的悖德感,以及,惡意的、說不出的愉悅。

謝薄聲想要對她做,緬因先生對兔兔玩偶做的事情。

肩膀被壓得有點痛,還好,貓貓可以忍痛。小桑葚仰起臉,張開嘴,她分辨不出那些源於謝薄聲身上的氣息了,紛雜、混亂。她感覺謝薄聲似乎要破壞貓貓,或者說,要傷害小貓貓。但那又怎麽樣呢?

小桑葚很好奇人類之間能做到什麽地步。

謝薄聲聲音壓抑:“你……”

你這個罪惡的小貓。

你是故意要讓我來犯戒的嗎?

你是吸引人墮落的惡魔嗎?

小桑葚沒有給出回答,她還在努力聽謝薄聲的問話。謝薄聲教過她,說話時要禮貌,不可以打斷其他人講話。

乖巧的小桑葚一直遵守著這個原則,這樣聽話,就算是小貓貓被殘忍對待時,謝薄聲要她放松,她也會一邊因為陌生的感覺而心慌意亂、一邊乖乖地流眼淚來貼貼他的唇吧?這種陰暗的罪惡,只是淺淺地想了一下,就能讓謝薄聲感覺到強烈的愉悅。

小桑葚腦袋暈暈乎乎,她小聲地哼了一下,恍恍然地體會到莫非白所說的“人類能夠給予貓的禮物”。

貓尾巴根部有著大量的、細細密密的神經,這些東西兢兢業業地為貓咪的大腦輸送著快樂。小桑葚能借助於此,清晰地了解到發燒人類的手指溫度,感受到一個被理智和情感雙向拉扯到快要瘋掉的人類,還能感受到謝薄聲一些讓貓貓吃驚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