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程家村

徐川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的,每天不是早出就是晚歸。

這種現象持續好幾天,於是便不出意外地引來了江玉蘭的注意。

江玉蘭在家裏琢磨好幾天,把心情搞得亂糟糟。

她不敢跟老頭子講,生怕老頭子出門下棋時一個禿嚕嘴把事兒給說了出去。

她還不能跟大兒子說。

自己的兩個兒子性格可謂是天差地別,徐川精明圓滑,徐河卻古板老實。

要是讓大兒子知道徐川很有可能在做些違法亂紀的事,她大兒子非得拿根木棍去把徐川他腿給打斷。

徐川讀小學時被徐豐引去玩了場賭錢,他們爹媽還沒打罵呢,大兒子就拿著竹鞭把徐川手都抽腫了。

江玉蘭那回真被大兒子給嚇到,從那以後就耳提面命,讓徐川往後千萬別犯到他哥手上。

她坐在灶爐前想了一圈,沒有一個能說話的。唯一一個能商量事兒的閨女在部隊裏,這種事也不能在信裏說啊。

她思考片刻,提上給徐川家攢的雞蛋,往村尾走去。

今日陽光不錯。

程寶珠早早起來,抱著徐川昨晚給她帶回來的砂鍋到水缸邊,認認真真地把砂鍋給淘洗好幾遍。

往後,它就是她程寶珠的專屬煎藥鍋了。

“寶珠在家嗎?”

院門外有人喊,徐川每次出門前都會囑咐程寶珠把門關上,所以她們家就是這老坑村的異類。沒有誰家會大白天院門緊閉,除了她們家。

“在!”

程寶珠小心翼翼把砂鍋放好,把手上的水擦擦去開門。

“媽你怎麽來了?”她好奇問。

江玉蘭嘆氣:“川子每天到處亂竄,你又是見不著人的,我當然得來看看是怎麽回事。”

這倆夫妻真不讓人安心,也不曉得到底在幹些什麽。

進入院子,院內整潔清爽。再看看房間,那地板比她自己房間還幹凈,這就讓人不禁點點頭了。

懶歸懶,卻愛幹凈,看來平常在家裏的時候沒少搞衛生。

江玉蘭把半籃子雞蛋放桌上,然後拉著程寶珠,看眼門外悄悄問道:“寶珠你老實跟媽說,徐川這麽整天往縣城鉆是因為些什麽事。”

呃……

程寶珠心想我能跟您說嗎?

可她這人實在不會說謊,也沒有那種隨口胡謅的急智。

於是,程寶珠穩妥地來了個一問三不知。

徐川曾說若是有人來找她打探,她裝傻充愣就好。

江玉蘭抿嘴,看來確實有事情。

都說知子莫若母,徐川是個什麽得行她知道,她也隱約能猜到他到縣城裏幹些什麽事。

寶珠雖不說,但她心思都寫在臉上。別人來問能被她唬住,可她是徐川的親娘,只覺得寶珠那反應恰恰好就驗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小兩口不去下地掙公分,但平常又吃穿不愁的,甚至比他們吃得還好,所以那錢是哪裏來的呢?

村裏人都認為是她和老頭子在補貼,有時暗暗朝她打探,她也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惹得全村人都以為他們在補貼小兒子。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江玉蘭深知兒子不會用寶珠的錢,所以這錢就只能是他自個兒通過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掙來的。

“川子幹的是投機倒把那些事對不對?”江玉蘭壓低聲音道,“你們別想瞞我,現在才幾天我就能猜出來,這麽下去不出兩個月,估計村裏人都能猜出來。”

程寶珠瞪大眼睛,捂住嘴巴說:“媽你別想詐我的話,我是真不知道。”

江玉蘭語塞。

這姑娘平時看著傻,關鍵時候倒是精。

可她不知道的是,程寶珠此刻心中也挺慌的,她正問系統徐川這會兒在哪兒了,還有多久能回來。

[還在縣城班明家。]

程寶珠心如擂鼓,怎麽還要這麽久。

她心裏想著事兒,只能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理江玉蘭的話。

江玉蘭:……

自己可真真算是在小兒媳那兒碰了硬釘子。

問她事兒她一問三不知,詐她話她又能快速反應過來,你想跟她交心好好說,她就點頭敷衍口也不開。

這讓人還怎麽打探!

江玉蘭再次嘆息道:“你們小兩口的事兒我是不愛多管的,可有些事能別碰就別碰。你們是小孩子不懂,上崗村附近可有一個農場呢!裏頭都是些誰,我估計就是那些犯了錯的。”

程寶珠乖巧坐著聽,邊聽邊點頭。

“……”

“寶珠你多少也勸勸徐川,你們是夫妻,他能聽得進去你說的話。他要是敢跟你甩臉子你就來找我,我幫你抽他。”

程寶珠再次點頭,但心裏想的是:他是我丈夫又不是我的三歲兒子,您當媽都管不住我肯定也管不住。

“你們年輕人啊,好好上工才是正道。如今年景好,認真幹個一年,多少也能攢下幾十塊。錢到手先把房子修修,往後生孩子了總不能讓孩子也跟你們擠在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