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吳老二夾了一筷子海蜇絲，放進了嘴巴裏嚼著，邊吃邊說道：“你們高句長真有意思，千叮萬囑不讓我把這個人是誰告訴第三個人，結果他自己說了。那行了，以後這老哥們兒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黑鍋可不能扣在我的頭上……”

孫德勝嘿嘿一笑，並沒有說什麽。又吃了幾口之後，他起身要去廁所，車前子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說道：“胖子，我也要去，你等等我……”

兩個人一起走出了食堂，看到了沒有外人之後，車前子這才開口說道：“胖子，那個香江什麽金懷山的，你知道是誰？”

孫德勝嘿嘿一笑，說道：“金瞎子的叔叔，民調局的記錄裏有他一筆……金懷山，一九零八年生人，祖籍東北三十裏鋪，少年時期跟隨全家到滬上闖碼頭。十七歲被滬上有名的風水大師雲人美收為關門弟子……

二十歲的時候，他一連三個生死卦。算到了奉系軍閥張雨亭被炸死，滬上大亨劉希同的死期。以及法蘭西商人裏昂兒子出生的準確時間。金懷山一戰成名……

當時金懷山是杜月笙的座上客，據說每年的大年三十，他都要在杜家過年。大年初一杜老板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要金懷山給他看這一年的流年。每逢大事都要請金先生前來蔔卦，讓杜月笙躲過了三次暗殺。

就是後來杜月笙跑到了香江，他將大半的家產都留在了滬上，也要將金懷山全家一起帶了過去。據說五一年三月份的時候，杜月笙的大限就到了。因為金懷山給他中了生基，借了五個月的壽數，杜月笙才活到了八月份過世。

杜月笙死後，金懷山一大家子就留在了香江，靠著給有錢人看風水、算命謀生。後來他將這一身的本事都傳給了金瞎子……”

說話的時候，兩個人到了廁所。車前子一邊方便，一邊說道：“胖子，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平時根本都不看這些東西的。怎麽對這個金懷山這麽在意……”

孫德勝方便完，一邊拉上褲子拉鏈，一邊笑嘻嘻說道：“哥哥我回來之前，查看了八二年這一年，民調局出過的大事。其中就有前天金懷山到了首都，這次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從此之後便再也沒有金懷山的消息……

當時，宗教事務委員會還在當中挑撥離間，說是高亮暗中害了金懷山，讓盲金和民調局有了嫌隙。不是我說，後來一直到了哥哥我和辣子進了民調局，盲金和高老大的關系才算緩和了一點。”

聽了孫德勝的話，車前子愣了一下，說道：“金瞎子不是什麽都能算出來嗎？什麽南金北唐的，他叔叔死沒死，他會算不出來？”

“怪就怪在這裏了……”孫德勝走到洗手池前，一邊洗手一邊繼續說道：“據說金瞎子為了找到他叔叔，一連起了三卦。第一卦顯示人已經死了，可是第二卦算死在什麽地方的時候，卦相上卻顯示人還活著。等算到第三卦的時候，金瞎子撒下的銅錢，相互碰撞之後摞在了一起……

按著他們算命的說法，這種卦相叫做鬼神卦，是老天爺擋住了卦相，不讓算命的人看到卦裏是什麽。而且他們算命的還有個規矩，凡事不過三，就是一件事不能算三次。如果超過三次的話，就是周文王姬昌復生也算不準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孫德勝甩了甩手上的水漬。隨後掏出來兩根香煙，分給了車前子一根之後，他自己點上了一根。抽了一口，說道：“金瞎子當年第一次進民調局的時候，高老大就和他解釋過。加上卦相那樣，他也就不說什麽了……”

車前子說道：“這個金瞎子不就是算命嗎？怎麽民調局和委員會都在爭取他？有巴結他的功夫，還不如去找唐三卦呢？對了，唐三拜今天高中畢業了吧？”

想到了唐三卦，孫德勝跟著笑了一下，說道：“唐三卦和金瞎子不一樣，老唐不爭名利，一天撐死了也就是三百塊錢。可是金瞎子不一樣，他算命的對象都是香江富豪榜裏前十的大人物。

從金懷山開始，金家人就花了大把的人力、財力籠絡香江圈子裏的同行。可以說在香江的一畝三分地裏，不管是民調局還是委員會，都插不進香江的圈子裏。想幹什麽都是一句話，要盲金點頭才可以……”

車前子聽了之後，說道：“這個金瞎子這麽有能量啊，那他叔叔來首都幹什麽？老高還好像做賊了一樣，派了一個和民調局無關的人接走了他。這是想要幹什麽？”

孫德勝嘿嘿一笑，抽了一口香煙之後，繼續說道：“不是我說，這個就得問問高老大了。順便哥哥我也想看看，這個金懷山到底幹什麽去了……”

說罷，兩個人站在走廊，抽完這根香煙之後，回到了食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