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謠言

這幾天屯子裏的人都是人心惶惶,冷不丁聽見這一嗓子。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隨後開始向著喊聲發出的位置跑去。

這時候,車前子大喊了一聲,說道:“都不許動!兇手就在你們當中,誰敢破壞現場誰就是兇手!”

有了部裏幹部這句話,縣局的幾位句長也開始指揮敬察維持。將這些老百姓都控制了起來,隨後跟隨著車前子向著發出喊聲的地點跑了過去。

出事的位置距離小賣部並不遠,是車前子兒時玩伴朱俊的家裏。小道士帶著人沖進去的時候,見到朱俊的爸爸朱正元倒在了地上,朱俊的母親抱著自己男人,正在嚎啕大哭,邊哭邊喊道:“救命啊……來人救救命啊,俺們家老朱不行了……”

黃燃一個箭步沖到了女人身邊,檢查了男人的心跳、脈搏之後,回身沖著車前子搖了搖頭,說道:“救不回來了,看著樣子像是心肌梗死……”

車前子上過幾年學,朱俊是他的同桌。那時候,兩個人的關系不錯。朱俊家裏的條件不錯,父親是開大貨車的,母親做過一陣屯子裏的會計。小道士還吃過不少同桌帶的零食,可惜朱俊小學畢業,就去縣裏讀初中,住在縣裏的姑姑家。過年過節才回來一次,兩個人也慢慢疏遠了。

想不到這次竟然是朱俊家裏出事,這時候,縣局的敬察在老朱家門口拉上了警戒線。跟隊來的法醫檢查了死屍,得出和黃燃一樣的結論,這人救不回來了……

一個女敬察勸慰了女人幾句之後,開始詢問剛才出了什麽事情,朱正元的老婆哭哭啼啼地說道:“俺就說不讓他在外面去交什麽狐朋狗友的,這個死鬼就不聽俺的話……好好地開大貨掙錢多好,掙得是辛苦錢,掙得也踏實。這個死不了的非要賣了大貨,跟候三倒騰買賣……結果一分錢都沒看見啊,把人折騰沒了……”

說到這裏,女人又哽咽了幾下,隨後繼續說道:“就在剛才,俺們家老朱接了個電話。還是候三打過來的,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電話還沒打完,老朱就倒地上了。俺還以為他是摔倒了,過去一扶,才發現他死了——我地個天啊,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啊……”

黃燃聽到了這裏,湊到了車前子身邊,說道:“這個侯三是誰?你當鄉本土的應該知道吧?”

小道士冷笑了一聲,說道:“侯三大號叫做候長貴,比我大個七八歲。當年我打的第一架就是和他……後來這小子出去了幾年,不知道在哪發了財又回來了。屯子裏起的第一棟小洋樓就是他們家,就是那裏……”

車前子說話的時候,手指了一下西北方的一座獨棟小樓。隨後繼續說道:“前年他看我能打架,說要花錢雇我給他當保鏢。一個月給五千……我看不慣他那小人乍富的樣子,把他打出去了。不過聽說他在屯子裏拉了不少人,說要跟著他一起發財。裏面就有老朱家。”

說完之後,車前子掏出來自己的錢包,將裏面的現金都拿了出來。塞進了女人手裏,說道:“姨,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太難過了。給大俊打給電話,讓他回來辦白事吧。有什麽要幫忙的,讓大俊來找我……”

女人擦了擦眼淚,看了車前子一眼,有些疑惑地說道:“你不是小車嗎?都跑出來大半年了,他們說你在外面打架,被人打死了……看看你姨這破嘴也不會說話,我這就打電話給大俊……你是好孩子,可不能學你師父。那個老東西不是好人,前幾天你叔還說在山上看見他了,估計聽說相好的死了,回來看一眼……”

“你說我師父回來了?”車前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女人說道:“還有誰看見了?他自己回來的,還是和誰一起?”

車前子之前在這裏打遍街、罵遍巷,沒留下好名聲,女人看他瞪眼,心裏就一哆嗦,顫顫巍巍地說道:“小車啊,姨心裏難受,俺男人剛死……你別這麽兇神惡煞的,我的個天啊,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見到女人又開始哭了起來,車前子又不好繼續問。正為難的時候,蒙棋棋一把將他拉開,隨後對著女人耳語了起來。

車前子也不知道兩個女人在說些什麽,正想聽幾句的時候,卻被身後的百無求拽了一下。這一下子用力不小,小道士差一點摔倒。還沒等他先罵街,妖王先開了口:“你小子被瞎聽閑話,我老婆的話也是你能聽的?你們家祖墳上面長那個蒿子了嗎?一邊待著去,和我老婆拉開距離,孤男寡女的別湊一起膩呼……瞅啥?不服幹一架?你爸爸不在,老子替他教育教育你……”

要不是打不過這個二愣子,也是待夠了ICU病房。要不車前子早就動手了,也是小道士也沒空和他一般見識,接連聽到兩個人都提到了自己的師父孔大龍,他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念頭,醫院裏那個有心臟病的孩子真是孔大龍嗎?那個老登兒可不是一般的心眼,會不會他假裝投胎,其實繞了一圈之後,又偷偷摸摸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