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無能為力

車前子氣勢洶洶的拉著孔大龍進了吳仁荻的辦公室，吳主任少有的待在了辦公室裏。正翹著二郎腿，翻看著一本沒有文字的書。

車前子帶著孔大龍進來，吳主任的眼皮都沒擡，好像對著空氣說話一樣，開口說道：“有時間也學學什麽叫做禮貌……”

聽到自己的父親這樣說話，車前子沒有理會在暗示他好好說話的孔大龍。回頭直接踹了踹房門，說道：“裏面有活人嗎？”

換成另外一個人，吳主任已經送他去輪回了。可是面前這個是親生的兒子，吳仁荻少有被氣的閉上了眼睛。緩了口氣之後，這才再次睜眼說道：“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車前子直截了當地說道：“我要長生不老藥……”

吳仁荻依舊沒有正眼看他，只是回答道：“要多少？”

小道士愣了一下，想到不能再像上次那樣有多少要多少了。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下之後，伸出來一根手指頭，說道：“先來一丸，拿回去嘗嘗鹹淡。吃好了再來……”

吳主任也不說話，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來一丸丹藥放在了桌子上。車前子見狀，急忙跑過去一把將丹藥搶在了手裏。就在他回身要扔給孔大龍，讓小老頭趕緊吃下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吳仁荻再次說道：“知道藥性嗎？吃了不好這就是毒藥……”

車前子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心裏的藥丸，說道：“這不是長生不老藥嗎？怎麽還會是毒藥？”

這時候，孔大龍笑了一下，替吳仁荻解釋道：“老兒子，吃這種長生不老藥要看體質的。體質不與丹藥反沖的話，服下去就會變成長生不老，神仙一般的人物。可是如果身體與藥性相克，這就是催命的毒藥……”

車前子怔怔的看著孔大龍，隨後對著吳仁荻說道：“老登兒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吳主任終於合上了書，看了一眼車前子之後，對著孔大龍說道：“你什麽都沒和他說？”

小老頭笑了一下，回答道：“這不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嗎？再者說了，我也怕這孩子知道了之後，一時半會接受不了。畢竟他是我從小看到大的……”

聽到孔大龍說車親自是他從小看到大的時候，吳仁荻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頓了一下之後，他再次對著孔大龍說道：“我替你說？”

“不用，是膿包早晚要擠出來的，還是我自己說吧……”孔大龍笑了笑，轉頭對著已經隱約猜出來一點的車前子說道：“老兒子，老天爺不照顧我。我的身體承受不了長生不老的藥性，吃下去之後便會血爆而亡……”

車前子剛剛知道孔大龍的大限將至，現在又聽到他親口說到消受不了長生不老的藥力。支撐著小道士的高塔瞬間倒塌，他看著自己的師父，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是……你先別說、說死……咱們少來點，一點一點來……這、這樣，我把藥丸掰碎了，你先少來一點……讓身體適應適應……”

沒等小道士說完，孔大龍微笑著從懷裏摸出來另外一枚丹藥。將丹藥遞給了車前子之後，說道：“你看這個，這是我從徐福大方師那裏求來的長生不老藥。雖然和你爸爸的丹藥不盡相同，不過藥理、藥性都是一樣的。但凡有一點機會的話，我已經把藥服下去了。王八蛋不想長生不老……老兒子，我陪不了你多久了……”

聽到這話從孔大龍嘴裏說出來，車前子再也受不了，沖著他大喊大叫道：“憑什麽！憑什麽你不能長生不老？別和我說是命……憑什麽……你不在了，我怎麽辦？”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就好像個小孩子一樣，抱著小老頭嚎啕大哭起來。

被車前子這麽一哭鬧，孔大龍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他輕輕拍了拍小道士的後背，說道：“這有什麽好哭的？生老病死而已，除了你爸爸他們幾個之外，人人都要走這一步的。我這不是還沒怎麽嗎？你現在哭什麽意思。盼著我早點走咋地……”

聽了孔大龍的話，車前子擦了一把眼淚。他哽咽著回頭看了看吳仁荻，說道：“你有辦法的，是吧？他們都說你是神仙……我不求長生不老了，你讓老——我師父多活兩年，你一定可以辦到的……”

“他們騙你，我不是神仙……”吳仁荻看了看車前子，隨後繼續說道：“輪回也不是什麽壞事，長生不老也有難處……”

孔大龍跟著說道：“你爸爸說的對，輪回也不是什麽壞事。真讓我活個千八百年的，我也受不了……平心而論，我現在歲數也算是高壽了。比你爸爸比不了，不過比起來咱們屯子裏的李侉子不是好的太多了嗎？那小子十四歲掉糞坑淹死了，剛剛從我哪裏借的盤，都沒來得及看，結果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