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頁)
確保薛青的尾巴已經遮擋嚴密,法海還施了一個障眼法以防萬一。
二蛋已經在門口等了好一會。
這兩個人到底在做什麽?
這麽久了還不來開門。
外頭很熱,二蛋的臉已經被熱的沉了下來。
和以往不同,他的小臂上纏上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繃帶,就像受傷了一般。
二蛋躲在檐下陰影中,手中還端著醒酒湯。
他在腹誹,再數幾秒不開門,他二蛋可就要離開了。
終於,面前緊閉著的門開了。
二蛋趕緊將手中的一碗湯遞給法海,他擡頭正要說話,看到面前的僧人時愣了一下。
無關其他,只是此時的法海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向來整齊的僧袍亂了些,而且…
而且他的脖頸上似乎還有某種…勒痕?
不是薛青醉了嗎,莫非是薛青發酒瘋了?
“這是祖父讓我給你們送過來的。”二蛋心中好奇,一邊說一邊透過房門之間不大的縫隙往裏看了看,“聽說他醉了。”
床榻上的薛青安靜地躺著,面上還有薄薄一層霧似的紅。
瞧著正睡的恬靜香甜。
“多謝。”
法海朝二蛋道了一聲謝,正欲將門關上。
然而即將關上的門板被人擋住了。
二蛋黝黑的臉上一雙眼眸晶亮,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他瞥了一眼在躺在床上如同睡美人一樣安靜的薛青。
“他是不是已經酒醒了?”
和薛青不一樣,二蛋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和薛青不一樣,他已經算是酒場老手了。
他一看薛青此時的模樣,便敏銳地看出薛青應該酒醒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前面聽陳大伯偶然提的一嘴,說今日薛青喝的酒只有小小一杯,不知怎的就醉了。
那麽這和尚是被薛青裝醉欺負了?
本以為能看到法海吃驚或是其他的神情,但面前的僧人還是那副無波無瀾的模樣。
仿佛這句話與他無關似的,或者說,在他心中根本輕如微塵,不值一提。
下一秒,僧人凜冽的鳳眸擡起,眉間的紅痣始終鮮艷如一滴血在這玉一樣的面孔上。
被這眼神攫住,二蛋不禁往後退了一小步。
“多謝。”
法海淡淡地說道。
那雙鳳眸又垂下,仿佛前面的氣勢只是二蛋的一瞬錯覺。
面前的僧人又恢復到莊嚴寶相,不變喜怒的神佛模樣。
二蛋曾經跟著陳大娘去過幾次佛寺禮佛祈福,寺中佛像從來皆是眉目低垂,無喜無怒。
手若拈花,面容慈悲地俯視面前匍匐跪拜的眾人。
“祖母,為何佛從來不直視我們?”
二蛋問陳大娘,聲音稚嫩。
在繚繞的燭火中,陳大娘跪拜蒲團之上,雙手合十,虔誠地跪拜。
“因為佛的眼中有世人。”
陳大娘這樣和二蛋說。
法海與二蛋原先在寺中見到的僧人不同,那些僧人面容和善,言語之間皆有柔和的禪意。
而面前的這位高大僧人確實冷面威嚴的模樣,卻與寺中的佛像十足十的像,似乎是金漆塑的身,冷冰冰,連那一雙鳳眸都是一樣始終垂著的。
這雙眼中也容著世人嗎?
面前的房門在二蛋眼前關上了。
老房子的門已經陳舊,法海離的急了些,沒有將門完全貼上,還留了一條細細的門縫。
還停在原地的二蛋可以隱隱窺見門內景象。
躺在床上薛青原來並沒有睡著。
法海才剛走到床沿,那雙玉做的手臂便攬了上來,親密地貼著。
原先還冷著面的高大僧人此刻低著頭很耐心的與烏發白膚的少年低低哄了幾句什麽,似乎是讓他喝幾口手中的解酒湯。
但少年似乎並不領情,那紅紅的唇只往下撇了一點,冷硬的僧人就妥協了。
將手中的解酒湯放到了一邊,趁著法海轉身的空隙,少年直起身,如乳燕投林一般的摟住僧人的腰。
無比親密。
二蛋驀然懂了法海前面的話的意思,雖然“多謝”,但薛青酒醉與否對他無關緊要。
不過兩個成年男人有必要貼這麽緊嗎?若是薛青醉了還好說,可是他不是沒怎麽醉嘛…
二蛋正想著,他看到薛青抵在法海胸膛上的雪白側臉是惹眼的紅意,不知是未褪盡的酒意,抑或是其他。
但是,二蛋的眼神頓住了。
那被褥底下動著的……
不似人腿。
二蛋的臉“刷”的一下白了。
他的心中突然浮現出巨大的驚懼,但是他的眼神卻像黏住了的似的無法挪開。
就像個被石化的雕像。
而下一秒那雙全然不似前頭溫柔的鳳眸轉過來,直直看向門外的“窺探者”,帶著冰冷的警告意味。
“哐”的一聲,眼前露出一點縫的房門一下被關實了。
二蛋這才回過神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上頭已經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了細密黏膩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