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脖頸上的傷,怎麽回事。

沈宴盯著辦公桌上的小貓, 它拱著毛茸茸的屁股伸了個懶腰,喵嗚叫了一聲翻身躺在席歸淵辦公桌上,露出了軟而薄的肚皮, 絲毫沒感受到自己主人的想要淩空把它拎回去的目光。

丁俊北看氣氛僵持不下無奈擡起了雙手示意:“指揮長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寵物,我過來的路上撿到的。”

“它認生。”沈宴顯然對他的言論持懷疑態度。

丁俊北稍微聳了聳肩:“可能因為我身上帶了貓糧?”

他長相俊美, 坐在沙發裏有種風流倜儻的天然氣質, 說話帶著笑想要安撫住這個場面,目光落在小貓身上,又饒有趣味的看向沈宴。

“不過我的確沒想到,這竟然是指揮長的貓。”

沈宴想他說這個話是什麽意思, 是在暗諷他養這種脆弱又無用的生物嗎,便冷冷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丁俊北本想緩解一下氣氛,沒想到把火惹到自己身上來了, 被沈宴掃了一眼便老實閉上了嘴,認命的起身向外走:“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兩位先聊。”

說完沒等席歸淵說話就快步離開了這個戰場。

哢嗒一聲,門扉合上, 封閉的空間裏只剩下沈宴和席歸淵。

席歸淵從不養寵物, 但在軍校有和軍犬接觸的課程, 動物在他眼裏大抵都是一樣的, 他用摸軍犬的方式,指腹向下撫摩黑珍珠柔軟的肚皮。

黑珍珠還算有一些節操,喵嗚一聲翻過身趴在了桌上, 將自己軟綿綿的肚皮藏了起來不給摸。

沈宴有些拿不準席歸淵到底想做什麽, 想他也不至於用一只小貓來威脅人, 微皺眉頭看著他:“把貓還給我。”

席歸淵看他站得這麽遠,離他的辦公桌足足兩米的距離,從走進他的辦公室後便站在那個位置上,一步都沒有向前,手指下意識的在桌面輕敲了一下。

“你過來把它帶走。”

沈宴沒動:“你究竟想做什麽。”

席歸淵掌心撫摸著小貓的背脊,他沒想做什麽,但沈宴是一個很好的學生,比如試探,比如談判,過長的軍事生涯讓他習慣試探代價,像靜靜垂下的彎鉤,引誘一個自己付得起的籌碼。

“你脖頸上的傷,怎麽回事。”

沈宴神色微微緊繃:“被黑珍珠抓的。”他後脊肌肉也本能緊繃了起來,思慮席歸淵是不是想要用這個做借口看他傷口,正想著就聽見黑珍珠喵的一聲叫,聲音尖銳拖長,像是突然炸了毛,擡眼看去,席歸淵手指收緊貼在黑珍珠背脊上,顯然把它捏疼了。

他手掌寬闊指節修長,細密的短絨毛半掩著他漂亮的骨節,黑珍珠在他手裏伸直了手腳用力掙著都沒能挪動分毫,他神色平靜,似乎絲毫沒覺察覺自己的力道不合宜。

“你做什麽?”沈宴神情一變,想到黑珍珠身上那細細軟軟的骨骼,養了好幾天都沒長一點肉薄薄身體,快步走上去握住了他手腕,抵住他腕骨卸掉了他大半力氣。

席歸淵沒反擊,也沒松手。

“放開。”

“你倒是很心疼貓。”席歸淵擡眼看他,兩人中間只隔著一張桌子,沈宴微微傾身一手抓著他手腕,一手撐在桌面上,他垂眼便能對上席歸淵的眼眸,被他盯上的感覺很強烈,冷聲回應。

“不然呢。”

“沈指揮長受傷了,誰來心疼。”

“你哪裏學來的油腔滑調。”雖然他的語氣和油腔滑調四個字壓根沾不上關系,但沈宴還是被他的話說得一怔,語氣也緩和了些。

盡管他和席歸淵現在的關系並不好,但兩人認識了這麽多年,以至於聽見他說這句話沈宴也並不認為席歸淵是在嘲諷自己。

席歸淵難得說這種話。

“把黑珍珠還給我,它骨頭嫩禁不起你捏。”

從他手裏將黑珍珠抱了出來,指節托著它柔軟的肚皮上下摸了一遍,確定它沒什麽問題。

席歸淵看他動作輕柔的摸黑珍珠,指尖一寸寸的探過確定它的狀態,動作是難得的輕柔,下意識的微微皺起了眉頭。

“給它報個班上課。”

沈宴聞言一愣:“這麽小上什麽課。”

席歸淵幾乎冷笑了一聲:“生活習慣不好你也慣著。”

“……過段時間再說,現在安排上課並不合理。”

驚恐的黑珍珠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在兩人的言語間波濤起伏,趴在沈宴帶著繚繞著一縷淺淺香氣的懷抱裏離開了這間恐怖的辦公室。

但它記吃不記打,第二天沈宴又發現黑珍珠消失了。

再次在席歸淵辦公室找到它的時候,席歸淵淡淡的道:“這次是它自己找過來的。”

沈宴看了看坐在沙發上吃貓糧吃得入迷的黑珍珠。

再看一旁淡然自若的似乎對這個場景已經習以為常的席歸淵。

“……”

第三天。

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