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變故

大概是前世的習慣,葉善並不喜歡囤積錢財,即便獵戶再三勸她,留一些銀錢以備不時之需,她仍然將所有錢花了出去,除了顧誠的金子,還有何不憶的金鑲玉也被她給當了換米面。倒是顧誠臨走之前給她的令牌,非金非銀,看上去不值錢也沒什麽用,被她隨手一丟,後來梅梅撿了,掛在腰間,當個小玩意擺弄把玩。

葉善不喜珍玩珠寶,不喜華服美食,只愛囤積物資,不管是活禽牲畜,還是糧食米面,布匹工具,只要是生活所需,她都喜歡。

劉家,呃,或許剝開表皮看實質,應該稱一聲葉家,不過葉善並不在意這些虛頭巴腦的稱謂,劉家就劉家吧。

劉家一排四間屋子,靠左手邊一間原為劉宗孝的婚房,如今葉善獨居,房門一合,誰都沒那狗膽探頭張望。右手邊連著三間屋,張氏和梅梅一間,中間閑置,最後一間是地窖,逼仄破小,棄之不用許久。

後來葉善打了很多家具,床夠用了,張氏同梅梅分開,梅梅搬到第二間。如今劉宗孝又回來了,母子倆個睡同一間屋同一張床,白日裏大黃盯著劉宗孝,晚上張氏接班繼續盯,盯得劉宗孝都麻了,也認命了。

地窖廢棄不用許久,被葉善挖深拓寬,裏面放了許多適宜地下保存的瓜果蔬菜。

因葉善收購了大量稻米無處存放,梅梅主動讓出房間,提出將那個房間改成糧倉,她搬到堂屋。

堂屋能住哪兒呢?劉家的堂屋大門並不是居中而建,而是靠右僅留了開關門的空間,幾乎是貼著右邊臥室的墻根開的,床肯定不能擺在這,不然站門口一望,光看到床了。倒是左手邊空間極大,原先堆放了極其多的雜物,連通往後院的門都堵了,後來被葉善指使張氏清理幹凈了。

梅梅低著頭,眼珠子亂瞟,小指頭指了指。

葉善沒意見,張氏與劉宗孝合力將梅梅的床搬出來。梅梅咧著嘴無聲的笑,手舞足蹈。

張氏低聲咒罵:“小賤蹄子!鬼心眼真多!”

劉宗孝不明所以。在他看來,女孩兒睡堂屋十分的不像話。好在梅梅年紀還小,沒什麽避諱,將就個兩年也不是不可以。

張氏又拿胳膊撞他,鼓勵道:“你也機靈點,要積極!要主動!”

劉宗孝沉默了好一會,猶猶豫豫道:“娘,你是覺得我……打扮打扮,拾掇拾掇還行?”

張氏愣了片刻反應過來,臉色煞白,脫了鞋底子抽他:“你也真敢想!我挖了你的腦花子看是豬腦花還是雞腦花!”

劉宗孝抱頭:“不是你說……”

張氏揪他頭發:“啊!肯定不是人腦花!就那樣還沒將你打醒?我是讓你跟小賤蹄子學學怎麽討好人啊!咱倆再不努把力,遲早要在小蹄子手下討生活!”大家都在女魔頭手下混日子,平起平坐,同一起跑線,憑什麽小蹄子越混越好,張氏不服!

然而此時此刻,剛剛被收服的劉宗孝又怎能理解她娘的壯志雄心,心裏還十分不屑,他不無悲涼的想,能活著就不錯了。誰又曾想到,沒過多久真叫張氏一語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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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善封了張氏的臥房通向倉庫的門,又另開了一扇正對著院子,方便存放糧食谷物。家裏稻米多了,自然又會引來偷米的耗子,於是大黃的工作除了“放劉宗孝”又多了一樣“狗拿耗子”。

梅梅如願以償住到了堂屋,她的床緊挨著墻,想到自己睡覺的地方和大娘子僅一墻之隔,梅梅的心就止不住的激動,然而又無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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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滑的過著,家裏每個人都很努力,張氏的菜園子工程已經從後院蔓延到了山腳下,眼看著就要有往上攀爬的架勢。劉宗孝的羊每天都有幾頭私下裏潛逃重歸故裏,他不得不常常放羊放到一半,又到處找羊,追著羊跑出三裏地,人還沒喘口氣,又被大黃追著往回跑。跑著跑著,骨肉豐滿,竟漸漸長出了肌肉,越來越像個莊稼漢了。梅梅負責一日三餐,她也沒師父教,時常米飯蔬菜肉塊一鍋煮,只要葉善不說什麽,其他人都不敢說什麽。葉善給梅梅做了七八身衣裳後,自覺手藝純熟,開始給自己做。等給自己置辦齊全後,又將目光瞄準了張氏,那一天張氏走路都是飄的,脖子一陣陣冒冷氣,戰戰兢兢了一天,到晚上葉善扔了件新衣給她,張氏迎著那衣裳五體投地,仿佛葉善扔下的是五行山。不出二日,劉宗孝也得了新衣。

葉善待他們細致妥帖,從內到外,一件不少,置辦齊全。真真的,天上地下第一絕世好兒媳好媳婦好後娘。

就是吧,她每給一樣還要人當面試穿,然後面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溫溫柔柔問一句:“合身嗎?喜不喜歡呀?”

譬如,張氏得到一件肚兜時,劉宗孝得到一條褲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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