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

半個小時之後,錢川呼朋喚友趕到包廂,就見喬南窩在卡座裏,面前的桌上已經開了五六瓶酒,有兩個瓶子已經空了。

喬南聽見動靜,眯起眼逆光看過去——錢川叫來了十幾個人,有些他認識,有些則是生面孔。

不過酒局本來就圖個熱鬧,認不認識倒是次要。

“今晚我買單,”他懶洋洋坐直身體,隨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後,將空酒杯往桌上一扣,笑道:“大家不醉不歸。”

他本來就生得好看,瓷白的皮膚在燈光下也毫無瑕疵,眼下又喝了酒,眼神迷離,淺淡紅暈從眼尾蔓延到修長的脖頸,更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撩人意味。

跟錢川並肩走在一起的男人目光落在喬南臉上,眉頭微挑,低聲詢問道:“他就是喬世安的兒子?”

錢川點點頭,見他滿是興味之色,提醒道:“喬南可不在外面亂搞,你別打他的主意。”見對方似乎仍然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又小聲嘀咕一句:“喬南還真是個禍水,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

說著他搶在對方前面,擠到了喬南旁邊坐下,哥倆好地搭住喬南的肩膀:“來,給知心哥哥說說,這是怎麽了,和你哥吵架了?”他又自問自答道:“這不應該啊?就裴敘慣著你那個勁兒,他還能和你吵架?”

越說越覺得這不可能,錢川道:“你又鬧什麽脾氣呢?”

喬南一聽就炸了,重重把酒杯放在桌上:“明明是裴敘鬧脾氣。”他又氣又難受又委屈,在酒精的熏蒸下情緒被放大,連眼眶都紅了:“他要從家裏搬出去。”

錢川被他的過激反應嚇了一跳,本來想說裴敘都自己開公司了,從喬家搬出去也正常,又不是搬出去就不做兄弟了,這有什麽的?

但他見喬南說著說著眼睛都紅了,頓時不敢再火上澆油,只能順毛捋道:“啊對對對,你哥怎麽能這樣呢?這也太過分了!”

誰知道喬南一聽又不樂意了,瞪著他道:“我哥怎麽樣了?”

錢川:“……”

他就不該嘴賤,老實做個啞巴多好。

喬南又喝了一口酒,酒入愁腸,情緒更加洶湧,他垂著頭吸了吸鼻子,啞著嗓子問:“你說我哥是不是煩我了啊?”

“不能吧?”別說喬南,就是錢川也不信。

要說早些年他們這些人見裴敘這麽慣著喬南有求必應的,心裏多少有些犯嘀咕,暗暗揣測過裴敘是不是打著喬家的主意,故意想把喬南養廢了。

但現在這麽多年過去了,裴敘態度一如既往,有時候他們這些發小都覺得喬小少爺這個折騰勁兒,也就裴敘能受得了。

而且這一圈知根知底的發小裏,大家原來都是一樣的不學無術。

結果高二那年,喬小少爺不知道抽哪門子風,忽然說以後想畫畫,還要考排名相當靠前的南江美院,放下大話說要讓他哥給他補習文化課。

原本大家都以為他只是口嗨,誰知道高考成績出來後,他竟然真的考上了。

那時候喬小少爺相當高調且驕傲地炫耀,這幾百分都是他哥用一個個晚上給他補課補起來的。

裴敘本來就比喬南大幾歲,又跳過級。喬南高二的時候,裴敘都已經研三要畢業了,正是最忙碌的時候,還能每天晚上抽時間給他補課,就是親兄弟都未必能做到這樣。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大家對喬南就都只有羨慕的了。

畢竟他們家爹媽都只有往家裏領私生子的份兒,誰家能像喬家爹媽一樣,往家裏領個養子回來,供祖宗一樣把喬小少爺給供著。

錢川理智地分析了一波:“我覺得可能就是太忙了,在公司住會方便一點。我聽我姐說,你哥那個公司技術特別牛逼,擴張速度特別快,要不是我們家沒涉及無人機相關的產業,都想摻一腳結個善緣了。”

“我哥當然厲害。”喬南打了個酒嗝:“但家裏離公司又不遠,幹嘛非要搬出去?本來我們就沒多少時間相處了。”

錢川簡直對這個哥寶無語了,只能敷衍道:“他不忙的時候不就回家了麽。”

“那不一樣。”喬南悶悶喝了一口酒,喃喃重復道:“那不一樣的。”

“南南回家了嗎?”

晚上十一點四十,裴敘看著沒有回信的微信界面,還是忍不住給管家王叔打了個電話。

“還沒回呢。”王叔白天不在家裏,並不知道兄弟倆之間發生了什麽,只以為是喬南貪玩:“剛才錢二少打了電話過來,說小少爺喝醉了酒,今晚就不回家了,直接在會所休息。”

裴敘皺了眉,問清是哪個會所之後,便拿了車鑰匙下樓。

會所離喬家不算遠,就在濱江大道上。裴敘開車趕過去時,已經過了零點。

錢川是酒吧會所的常客,裴敘報了錢川的名字,順利被服務員引到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