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風評被害

你竟連女裝都穿得這麽合身了!

將夜醒來的時候, 天已大亮。

他昨晚睡得不是很安穩,意識模糊中夢了一夜有的沒的。

一開始是擔心師尊被人覬覦。

他橫刀身前,護著師尊, 師尊就像柔軟不能自理的無辜白羊,面前站著的都是如狼似虎的渣攻, 一個個長涎垂地,饞師尊饞得要命。

他覺得自己像守著羊圈的牧羊犬, 他的羊圈裏只有唯一的一只白羊, 他就把自己全部的關愛都給了這只白羊。

愛他, 護他,希望他好。

再然後,又夢到師尊被無數人圍堵在中央,這些人不似豺狼般饞師尊身子了,卻像極了吐口水的羊駝, 唾沫星子滿天飛,一個個懷著怨毒的目光痛斥師尊, 將師尊說成罪大惡極之人。

將夜就一個個罵回去, 祖安方言運用地爐火純青,卻還是架不住這麽多口舌。

罵了一夜氣喘籲籲,累的要死。

剛以為能緩緩,就夢見自己抱著師尊躺在床榻上。

還……還親了師尊。

並且師尊也……親了一下他的側臉。

想想就令人面紅耳赤。

夢中的將夜卻像是根本忘記了不能染指師尊, 還覺得很溫暖很舒服,本能地摟著師尊安安穩穩睡到天荒地老。

直到醒來,他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是做了個怎樣大逆不道的春夢!

遲來的愧疚讓他久久緩不過來。

這個夢太真實了。

胸前像是還沾著師尊的體溫,鼻尖甚至能嗅到未散的嶺梅冷香。

他忙不叠掀開被子, 撩了一捧冷水猛拍雙頰, 將那種令人尷尬的旖旎記憶驅散。

眸光一瞥, 就瞧見窗棱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只白羽豐滿的鳥。

站在窗框上的鳥,總能讓將夜心中隱隱不安。

他小心翼翼走近,怕自己驚擾了它,讓它摔下去,又想抱它放到安全的地方。

那鳥轉眸,用一雙琉璃似的眼珠看了他一會兒,好似根本不畏懼他。

但將夜覺得,這鳥的神色像是一言難盡。

他倏然低頭,看著自己身上讓他介意了一路的粉衣,雙頰驀地浮上尷尬的潮紅。

他知道自己一貫穿黑衣,看起來倒還勉強像個他心目中自認為的猛一。

雖然吧,身高不太夠,但他年紀還小,還能長。

雖然吧,肌肉很薄,但他多多鍛煉,也許也是能長出八塊腹肌的。

雖然吧,天生杏眼偏圓,笑起來的時候有些軟糯,但他覺得只要自己板著一張臉,眯起眼,盡量兇巴巴些,其實還挺符合自己猛一人設的。

但一套上這身粉衣,將夜為之奮鬥的「猛一」方向一下子就頹敗了個徹底。

他一直覺得聞人玥是個騷氣的零,打扮地花裏胡哨,跟個求偶的花蝴蝶似的,但換上他自己穿成這樣,居然比聞人玥還騷氣!

他這一照鏡子,發現這都什麽玩意兒啊!

天生膚色就偏白,粉衣一襯,甚至能因熱溫而泛起桃色的紅暈。

一雙杏眼因為剛睡醒而帶著點點水霧,微垂顫抖的睫毛讓他看起來就像是被欺負過一樣。

因為身高不太夠,這麽一瞧更像是個窈窕的姑娘。

這衣服在聞人玥身上,頂多只會讓人覺得他變態。

穿在將夜身上,活脫脫就是個女裝大佬啊!

他腦子都好像轉不動了,轉頭對望著窗邊的鳥,然後指著自己的臉。

“我,將夜,性別男,你信的吧?”

沒指望一只鳥會給他回應,他也就發發神經。

卻不料,白鳥竟像是聽懂了,猶豫了會兒,還是點了點鳥腦袋。

將夜:“……”

“你眼神真好!”

他像個花蝴蝶似的奔到窗邊,仔細盯著白鳥看,越看越眼熟。

一拍腦袋,忽然想到自己脖頸上的翎羽,剛要掏出來就發現沒了。

白鳥無奈地從自己尾巴上銜了一支尾翎,遞到將夜面前。

他才恍然大悟。

“你你你……你是神隱峰那只白鳥吧!”

白鳥:“……”

將夜以為它沒聽懂,又解釋道:“就是我師尊養的那只靈寵!”

白自己養自己當靈寵鳥:“……”

將夜太激動了:“還以為你當時離開了,你怎麽找到我的啊,你是來要回這支尾翎的嗎?”

白鳥愣了會兒,只能順著他的腦回路點了點頭。

將夜還要敘舊,門就被「篤篤」敲響了。

“你等等哈。”

他本能地就走過去開門,卻被白鳥銜著粉色面紗,飛到他肩上,鳥喙就往他臉上湊。

將夜才猛地意識到,自己這可不是在神隱峰,這扇門外也不是等著讓他開門的聞人玥。

他嫌棄地覆上銀花粉紗,任由白鳥站在肩頭。

拉開門,是一個面生的青年,穿著淺青色的雲緲弟子服,是來通知他靈舟快靠岸了,讓他做好下船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