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第2/3頁)
大約七百年前的衛芳洲也是這樣霸道的想要留住謝沉吧。
想到這裏白茶眼眸微動,收斂了臉上的神情,神情嚴肅地注視著眼前因被當眾告白,而羞赧慌亂的青年。
“剛才褚明珊說除了她沒人配得上你,我現在贏了她,是不是意味著我比她更有資格做你的道侶?”
“什麽道侶不道侶的,你,你別亂說。褚明珊和我沒什麽關系,你和我也沒關系,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罷了,如今誤會已經解開了,我也要回鳳山了。”
謝九思強迫著自己不要移開視線,裝作沒有因為白茶的話而亂了心神。
他余光瞥見她額間的鳳紋,擡起手在她面前一揮,再看去是一片光潔,再沒了痕跡。
白茶和謝九思結的是平等契,也就意味著他隨時都可以解契,不過只能解自己的那一部分。
而她留在他身上的劍意他無法解開。
“……現在你可以把我的契約也解開了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在日光映照下如振翅的金蝶。
“這裏不是我的家。”
這話表面上的意思是讓白茶放他離開,實際上的意思是想要告知她,這裏不是他的歸宿。
這是拒絕。
謝九思的意思很委婉,卻也直白。他不想要和她扯上什麽瓜葛,更不想和她結緣。
他從看到白茶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他的正緣。同樣的也知道,他不能和她在一起。
卓不絕的天賦能算天下事,他算到了白茶和謝九思並不會走得長久,是一段有始無終的孽緣。
謝九思沒有卓不絕那樣窺探未來的能力。
只是鳳凰的本能除了能預示正緣之外,還有預知危險的作用。
他不過和白茶認識不到一月,甚至兩人的相處也並不算愉快。
剛才在她和褚明珊交手,遇到危險的時候,他第一反應竟然是瞬身過去擋住那一劍。
天地有因果,萬物有法則。
哪怕是道侶,在結緣之前也不可能單方面,毫無保留地付出一切,乃至性命。
物極必反,事出反常。
當一件事毫無邏輯到無法用常理解釋的時候,便意味著警示。
——你會因為一個人而失去理智,這本身就是一個極為可怕的警示。
白茶沒想到謝九思拒絕得這般幹脆。
說好的鳳凰是一個遵從本心的種族呢,他明明是對她有感覺的啊,為什麽要拒絕她?
還是她不該先告白,畢竟當年是謝沉對衛芳洲動了心,她這樣做反而本末倒置,適得其反了?
白茶心亂如麻,面上神色也沉。
“也是,你和我才認識沒多久,突然讓你做決定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她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這樣吧,反正我和你結的是平等契,我的印記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既然沒有影響,我便再加諸一道情緣契吧。”
謝九思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道雪色長劍倏爾出鞘,直入了少女的心臟。
“?!你幹什麽!”
他瞳孔一縮,伸手想要制止。
“別動。”
她蒼白著臉色,引劍緩緩取了一滴心頭血,融在了謝九思的眉心。
印記從粲然的金色,漸變了一抹殷紅。
“相由心生,心隨念動。人可以騙人卻不能騙己,更騙不了自己的心。”
白茶壓著喉間腥甜,拭去血跡,將劍慢慢推送入了劍鞘。
“如果你回去之後一個月內不想我,不念我,這個印記會自動褪去。我再找不到你的所在,說明我們兩是真的有緣無分。”
謝九思被她這話給氣笑了。
胸膛也因怒火而隱隱起伏,若不是白茶先一步定住了他,可能他現在已經氣得動手了。
不為別的,情緣契這種東西非正緣不可種,同時一旦種下無論對所念之人是愛,是恨,只要他在心裏暗罵白茶一句,或是單純念她一回,都會加深這契,難以消除。
白茶鉆了這個“緣”的空子。
除非他失憶,忘了她這個人,才可能真正做到解契。
“你這無賴,趕緊給我解開!”
謝九思話音剛落,感覺到被定住的身體能動後臉色黑得更厲害了。
“我沒讓你解開定身術!”
白茶挑了挑眉,雙指一並。
看她這熟悉的掐訣動作,謝九思眼皮一跳,氣得磨了磨後槽牙,咬牙切齒地打斷了她的動作。
“……我也沒讓你再給我定住!”
“我說你這人,哦不,這鳥怎麽這麽難伺候?我聽你的話你不高興,不聽你的話不高興,到底要怎樣你才滿意?”
白茶裝作不明白他是讓她解開情緣契,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
他還想要說什麽,白茶突然朝著一旁的靈族說道。
“來,你們來評評理。我除了把你們少主帶上山忘了告知你們之外,這段時日可謂是好吃好喝招待著他,沒有怠慢毫分。我對他一見鐘情,卻沒有半分逾越,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