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第4/7頁)

他那時發愁要去找誰做這個冤大頭的時候,逍遙子正好來到了終南山。

一個求突破,一個為分災。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說到這裏風停雲氣不打一處來,奈何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

入境擇劍生死有命,就算玄靈子想要在這裏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再加上自沈天昭隕落後,修真界也就終南山那個老祖臨一步飛升。

太虛巔峰和化虛巔峰,之間差距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萬劍雲宗勢微,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而且聽傳言說當年神魔大戰時候,沈師叔和他也曾發生過一些爭執……總之他們的關系,至少據我所知並不算好。”

風停雲本就出身仙門,風家當年也是神魔大戰的中堅力量。

沈天昭身消道隕的地方正是玄靈子屍身所在,他身上有一道劍傷直入要害。

只是無量之地魔氣肆虐,等到他們發現他的屍身時,那傷口已經完全被侵蝕腐爛了,只能隱約看出那是刀劍所傷。

因此他們判斷可能是出自魔修之手,可有一部分人則覺得這件事和沈天昭脫不了幹系。

畢竟當年神魔大戰之時玄靈子已經化虛境界,魔主已被沈天昭封印在了魔淵,哪個魔修魔將有這般能耐能夠一劍將化虛境大能誅殺?

偏沈天昭那時已以身祭劍,死無對證。

既雙方都隕落於那場浩劫,神魔大戰又剛結束,滿目瘡痍,百廢待興。

因此於此事兩宗閉口不提,也未深究。

這追究不追究是一回事,白茶如今撞上了木倉口,風停雲實在沒辦法安心離開。

白茶也覺察到了玄靈子對她的態度有異,又是試探她道心,又是留她一人在秘境。

但是沒辦法,修真界弱肉強食,誰叫這老頭子就算的一縷殘魂也能把他們狠狠拿捏呢?

“沒事,反正我想走也走不了,我且會會他。要是實在出了什麽岔子不是還有那個傳訊靈牌嗎?”

她嘴上這麽說著,卻並沒有想過真的會捏碎靈牌。

因為白茶不覺得玄靈子會對她殺念,要是真要對他們動手早動手了,用不著繞這麽大圈子。

白茶拍了拍風停雲和青雲的肩膀,“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少年也知道除此之外沒更好的辦法了,於是拜別了玄靈子,禦劍帶著青雲徑直離開了。

這是玄靈子的秘境,剛才他們再如何小聲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見風停雲他們的身影全然消失在了視野,他擡眸涼涼看向了白茶。

“他有一點倒是說對了,我和你師尊的關系的確不怎麽好。”

“這個不用您說我也看出來了。”

對此白茶並不意外,“道不同不相為謀,您和他的道天差地別,你們估計聊什麽都話不投機半句多。”

她也不看對方什麽反應,擡頭觀察了下那金線縱橫的棋盤。

“對了,您不是想要和我下棋論道嗎?這只有棋盤沒有棋如何下?”

玄靈子的身影似融入混沌,他禦風而上,臨於那巨大的棋盤的一端,盤腿似席地而坐。

他懸停在高空,居高臨下注視著白茶,掌心往上一擡。

下一秒白茶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高處飛去,在面對著玄靈子對面位置停下。

而後他衣袖一揮,棋盤交錯之處成了一點星,金光耀眼,在昏暗的環境裏如萬盞燈火把周圍點亮。

那棋盤在緩緩往下,最後墜落到距離他們百丈處。

白茶聽到了下面傳來擂鼓聲聲,馬蹄陣陣,混雜著的刀槍劍戟相撞的聲響震天。

她猛地循聲看去,只見原本的棋局成了戰場,少年將軍,士兵甲胄。

旌旗風中招招,衣袖烈烈。

日暮殘陽,映紅了天,血色也染艷了地。

白茶後知後覺意識到剛才玄靈子所說的那句“以蒼生為棋”。

“這些人便是你的棋子。”

緊接著一堵巨大的城墻拔地而起,從地面一直直入到了蒼穹,最後在高達百丈位置停下。

和這巨大的墻門相比,在白茶那方的兵馬將士和螻蟻一般渺小。

“你師尊生前一共開過兩次天門。一是問天不成,斬天奪天之氣運,這才有了日後平步青雲的坦蕩仙途。”

“第二次則是在五百年前神魔大戰,飛升渡劫之時。”

他低頭看向高墻之外的蒼生蕓蕓,眼神涼薄又透著悲憫。

“那一次天門已開,他本該羽化登仙。然而他最終卻選擇了這樣的俗世蒼生。”

盡管沈天昭為渡蒼生放棄了飛升這件事白茶從淩霄他們那裏或多或少猜到了,可在真正聽到玄靈子這個當事人親口告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動容。

白茶追問:“所以這神魔大戰並不是他的飛升劫數,是這蒼生欠他,不是他欠蒼生對嗎?”

玄靈子捋著胡須的手一頓,用一種極為嘲諷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