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頁)

他的眼睛手動失去高光,徹底陷入“明天要交稿,而我快猝死”的噩夢循環。

桃矢哥回橫濱,哥哥被他抓來貼網點,然而還是來不及……

崩潰間,月城憐司打電話求助松田陣平,也不知道自己胡言亂語了一通什麽。

他只聽到電話那頭再三保證馬上過來。

“請拜托一定要幫幫我,陣平先生嗚嗚——”

完不成會被編輯鯊掉沉入東京灣的,絕對會的!

天知道大半夜聽到青年隱隱的哭腔,松田陣平嚇得整個人從床上跳起來,隨便套了件衣服,沖到對方家門口。

“怎麽了?!”他咚咚咚敲著門。

要不是雪兔開門快,松田陣平已經把門踹開了。

“……”雪兔扶額,向他解釋情況。

客廳,畫稿亂七八糟攤了一桌,青年的眼睛紅腫,熬夜熬的。

雪兔甚至不負責任地猜測:弟弟是不是偷偷摸摸去廁所抹眼淚了?不然怎麽會紅成這樣。

真想錄下來啊。

月城憐司已經神志不清,他幾乎憑本能在畫畫。

“陣平,明天八點要交稿QAQ。”

屋子裏,咖啡味經久不散,青年肉眼可見地困,卻時不時揉揉眼睛,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繼續畫。

松田陣平哭笑不得,深吸一口氣,認命地坐到桌邊,拿起筆幫他塗黑。

拆過炸彈的他手穩得很,塗黑自然不在話下。

男人拿起畫筆的那一刻,他的形象在月城憐司陡然無比高大。

月城憐司潔白翅膀的光暈照耀,暈暈乎乎地想:陣平先生是天使——

畫到後來,月城憐司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一樣,叫松田陣平生出熬夜補作業的荒謬感。

“你先睡會兒,我一個小時以後叫你。”實在看不下去,松田陣平小心地抓住他的手,抽出蘸水筆,防止沾上稿紙,輕聲道。

“唔……”月城憐司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懂他在說什麽。

疲倦與困頓動搖了他畫畫的意志,“陣平一定要叫我——”

松田陣平見他一雙藍瞳半睜半閉,迷迷糊糊還要堅持,像只喵喵直叫的撒嬌貓貓,心驀地柔軟下來。

“好,不會忘。”他說道。

從廚房接了兩杯水,雪兔打著哈欠出來,看到弟弟已經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杯水遞給松田陣平,雪兔同他大致講述,弟弟旅遊竟然遊進醫院躺了一禮拜,這才把交稿這回事忘了。

雪兔說得輕描淡寫,松田陣平額間青筋狠狠一跳。

他終於知道當初雪兔的感覺了。

“別慣著他。”雪兔瞥了他一眼,大半夜跑過來給弟弟畫稿算怎麽回事。

“明天休息。”松田陣平說著,視線凝聚在雪兔拿著的稿紙上,不言而喻。

雪兔哽住。

得,誰也別說誰。

一個小時之後,松田陣平準時把人叫起來。

月城憐司呆呆坐了幾分鐘,才想起自己……還要畫畫!

痛苦面具。

他隨手拿過左手邊的杯子咕嘟咕嘟一飲而盡,涼水入肚,清醒了些。

“那是我的……”松田陣平來不及攔他,青年困惑的藍眼睛望過來。

“沒事,你喝吧。”

雪兔明天有課,被月城憐司趕著去睡覺。

“別太晚,畫完馬上休息。”他囑咐道,隨後看向松田陣平,“松田你今天睡在這裏吧,大晚上別回去了。”

松田陣平筆下忙著塗黑,隨意點點頭。

直到最後一張稿子上完網點,月城憐司虛脫趴下,臉頰貼上冰冰涼涼的玻璃桌面,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動。

稿紙由松田陣平一張一張整理好,放進文件夾。

他再回頭,青年已經趴著睡過去,發出細微的呼吸聲。

小心翼翼把人抱到房間的床上,松田陣平想著還是回家吧。

結果,轉身的刹那,襯衫一角被輕輕勾住。

他心臟漏跳了一拍,轉身看去。

青年往被窩深處擠了擠,縮成一團留出一個人的位置。

“陣平快睡覺……”月城憐司小小打哈欠,拍拍旁邊的枕頭,含糊不清地說,“這裏。”

瞥見他秀氣的鼻尖皺了皺,松田陣平輕手輕腳撐到他上方,理順他四散的銀發。

見他強撐著,雙眼渙散也要等自己,松田陣平無奈,俯下身低低說道:“我不走。”

溫熱的應諾隨著呼吸送到耳中,月城憐司微不可查地點點頭,放任自己沉入夢鄉。

書房只搭了張單人床。

一覺醒來,月城憐司眼前衣襟大喇喇得敞開,鼻尖抵著鼓鼓的胸肌,熱度源源不斷從那頭傳遞過來。

頭上重重的,好像是松田陣平把下巴擱在他頭頂了。

他往外挪了挪,結果被一把摁回來。

月城憐司靜靜放空了一會兒,還覺得困,又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松田陣平醒了,白墻、陌生氣息的被子,和……幾縷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