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是琴酒第一次跟最近港口黑手黨聲名鵲起的太宰治碰面。

傳說中的無惡不作的太宰治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孩,無害的就好像是一只綿羊,可是他鳶色的瞳孔中卻氤氳著全世界最大的惡意,他輕笑著說。

“作為我和魔人的遊戲的賭注,或許你應該感到榮幸。”

“現在,你是準備自己出局,還是我送你出局呢?”

好囂張的口吻。

琴酒不動聲色的看著太宰治,眼中波瀾不驚:“魔人?就是費奧多爾?”

該說不愧是黑衣組織的領頭羊嗎?

竟然在這種時候還在打探情報。

但是太宰並不吝嗇把費奧多爾的消息告訴他,畢竟在這次的遊戲中他和琴酒是敵人的身份,但是在下一次的遊戲中卻不可以保證他跟琴酒會不會是友人的身份。

“是哦,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俄羅斯人,大名鼎鼎的魔人。”太宰治親昵的笑道,“聽說黑衣組織是跨國組織,應該不會沒有聽過魔人的名聲吧?”

琴酒當然聽過魔人的名聲,但是他完全都沒有把費奧多爾按在魔人這個身份上過。

畢竟在琴酒的認知中,費奧多爾是一個小學老師。

大名鼎鼎的魔人去當一個小學老師的幾率性,比太宰治連夜從港口黑手黨叛逃去異能特務科都要小。

“既然你知道他是誰,還要選擇跟他聯手?”琴酒的雙眼盯著太宰治,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被太宰治抓住,起碼目前並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看來你們關系匪淺。”

太宰治頓時捧腹大笑,他伸手指著自己道:“我和他,關系匪淺啊?”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讓我厭惡的人排一個榜,那麽榜首一定是他。”太宰治忍不住的笑著說,他彎起來的眉眼猶帶著少年的天真,可是言語卻冷酷得幾乎無情,“有時間來想我的事情,倒不如想想到了港口黑手黨以後,要怎麽善待你自己吧。”

“早就已經在港口黑手黨的黑名單榜上有名的琴酒先生。”

琴酒冷漠的看著太宰治的作態:“可是你跟港口黑手黨的關系並沒有這麽的密切吧?”

如果太宰治真的忠心於港口黑手黨的話,那現在太宰治就不應該在他的面前跟他這麽輕輕松松的說話,就好像是他跑掉也無所謂,跑不掉也無所謂。

太宰治只是作為一個遊戲者高高在上的俯瞰著他,完全的跟港口黑手黨的立場割裂開來。

如果琴酒從太宰治的手中跑掉了,那麽勉強夠得上太宰治的眼睛,得到他的垂青。

如果琴酒沒有從太宰治的手中跑掉,那麽作為一個失敗者,上交給港口黑手黨,太宰治自然可以慢吞吞的去尋找下一個合作的人。

太宰治嘆了一口氣:“都說了不要這麽聰明啊,琴酒先生,都說了太聰明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真的是傲慢的讓人火大啊。

“你真的以為你一個人就有本事留下我?”

話落,琴酒扭過太宰治的手,剛想壓下去,腰腹上就頂上了一支槍支。

被他壓制住的太宰治臨危不亂,笑盈盈道:“你猜,是你的手更快,還是我的槍更快呢?”

抵在腰上的槍支根本就不需要看琴酒就知道它的模樣。

黑色的銳利的槍身,是特質的子彈,擁有極大的威力,是港口黑手黨最新研發出來的款式。

在三天前,港口黑手黨跟某跨國公司合作運輸的時候,琴酒曾順手帶人劫了一箱。

劫來的貨物現在還躺在黑衣組織的研究室裏,由數位科學家一起研究。

可惜——

琴酒說:“可惜今天來得人是你。”

多智若妖但是卻是體術廢的太宰治。

說時遲那時快,琴酒擡腿狠狠揣向太宰治的手臂,太宰治一時間脫手。

槍支高高的拋向空中,然後被琴酒穩穩的端住,他用槍支指著太宰治的額頭道:“你確實很聰明,但是你太弱了。”

但凡來得人是中原中也等的武力派人物,琴酒都不會有這個機會。

清楚的從琴酒的眼中讀出這句話,太宰治卻是聳肩笑了起來:“我從來都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

從來都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在太宰治和費奧多爾的計劃中,潛伏進來的一小隊隸屬於港口黑手黨的異能力者伺機而動。

為首的隊長手中生出了柔軟又銳利的藤蔓,在瞬間就將琴酒牢牢的捆住,裹成了一個球。

琴酒的手被迫整個舒張開來,槍支掉了下來。

被彎下腰的太宰治接住。

太宰治懶洋洋的收回口袋中:“忘了告訴你,裏面其實沒有裝子彈。”

被完全束縛住的琴酒就連嘴都被堵住了。

銀色的發絲糾纏著墨綠色的枝條,琴酒被迫仰起頭仰視著太宰治,袒露出他的緊緊繃住的脖頸和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