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禦寒在心裏吐槽完,也沒繼續揪著這個點不放。

在去往季家的車上,謝司行簡單解釋了一下季家今天舉辦這場宴會的目的。

今天這場宴會是為了季家家主季唐山舉辦的,他聲稱自己年紀大了,沒有幾年好活,想在彌留之際最後再看看這些兒孫們,方能放心地閉眼。

這位季老爺子年輕時風流成性,在外面的情人也數不勝數,除了謝司行的母親季煙柔是發妻生的女兒,其余孩子都是私生子,其中就包括季溫風。

季唐山早年做石油發家,發達後本性便暴露無遺,不僅讓妻子凈身出戶,還將小三扶正,而這個被扶正的小三正是季溫風的母親。

季煙柔雖然沒有隨同母親一起離開季家,但在季家也只是個邊緣人物,被後母以及後母所帶來的孩子用各種方式擠兌,婚後與季家的關系也不親不疏,還得時常應付這些經常來打秋風的親戚。

季煙柔死了之後,謝司行就被季溫風收養,在季家本家也住過一陣子,後來還是被那位小三扶正的老太太以命格相沖的荒誕理由趕了出去。

由此可見謝司行和季家也是不共戴天的關系,本來這個宴會邀請謝司行也完全可以拒絕,但謝司行還是來了。

他想拿回季煙柔留在季家的遺物。

但是季家不會輕易松口,因為季煙柔就是他們用來拿捏謝司行的利器。

季家在季老爺子退隱之後便逐漸沒落,本來還能靠著季煙柔和她丈夫的接濟勉強維持生活,但謝家破產,謝氏夫妻雙雙身亡,他們就沒有了依靠。

再加上謝司行掌握商界命脈,這些年對他們極盡打壓,便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加艱難。

但他們並不怕,因為他們手裏還捏著季煙柔留在季家的遺物,只要這些東西還在,謝司行就不會對他們做什麽。

正因如此,謝司行才時至今日都沒有對他們下手。

“就為了這個?”禦寒靠坐在車座上,懶懶道:“那些東西對你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

謝司行的語氣沒什麽起伏,眸光卻微微一暗,仿佛想起了什麽。

謝司行極少露出這種表情,禦寒想了想,點頭道:“行,等會看我表演。”

“你不用做什麽。”謝司行的目光柔和了一些。

“別想太多。”禦寒懶洋洋道:“我可不是為了你。”

聽到禦寒的話,謝司行笑了笑,有時候他倒寧願禦寒是為了他。

但禦寒只是正好看季家人不太順眼,然後順帶幫一幫身為同盟的謝司行罷了。

別的不說,禦寒生平最厭惡的就是以花心為借口,四處留情的男人。

他認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是應該從一而終,擁有承擔一切的勇氣,還有不服輸的毅力。

在這一點上,禦寒覺得自己算是其中的佼佼者,至於其他人嘛……

禦寒瞥了一眼旁邊的謝司行。

嗯,勉強與自己比肩,也算是個男子漢。

察覺禦寒的視線一直停在自己身上,謝司行側過頭,詢問:“怎麽?”

禦寒嘟噥道:“沒。”

以免有人得意忘形,禦寒是不會把心裏話說出來的。

謝司行挑眉,也沒再問。

“我這麽穿合適嗎?”禦寒轉移話題。

謝司行看了眼他身上的穿著,輕笑:“合適。”

禦寒上班不愛穿正裝,一直是什麽舒服穿什麽,他今天就穿了件黑色的連帽衛衣,胸前墜了條骷髏項鏈,下身是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腳下則踩了雙昂貴的球鞋。

除此之外,他右耳的耳廓邊上還戴著一個環形的銀質耳夾,十分張揚奪目。

禦寒的身板看著清瘦,但衣服下的身體也是薄韌有力,再加上他總是神采飛揚,走在大街上沒人會不覺得他是個年輕有個性的大學生。

這樣的裝束在日常生活很正常,但出現在正式場合就有點格格不入。

雖然禦寒也很適合穿正裝,不過謝司行覺得這樣的他也不錯。

禦寒一聽他這麽說就放心了。

倒不是看重季家這個宴會,只是想著如果能穿上戰袍,那他的氣勢就能再上升一個高度,直接碾壓季家所有人。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季家門口。

因為是季家內部的宴會,能來的也都是一些和季家有關的人,因此門口停的車不多,放眼望去甚至只有謝司行的車最貴。

季家沒落後,下面的兒孫也沒有一個有出息的,最有能力的反倒只有謝司行一個人。

謝司行的車一停下,消息就迅速傳到了季家裏,從大廳中湧出許多人,全都是出來看個稀奇的。

往年季家的所有大小宴會,謝司行一概不會出現,今天莫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都知道謝司行如今在商界呼風喚雨,不論他們是想巴結也好,還是想看看熱鬧也罷,反正這會兒全都跑了出來,擠的季家門口的台階都不夠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