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禦寒不知道,今晚有多少人因他的一句話而徹夜難眠,自然也不知道在某個郊外別墅裏,男人手握著那張可以稱得上分手信的紙,爆發出了一聲淒慘的怒吼。
禦寒指點完言楚後,只知道如果言楚夠聰明,馬上就會卷鋪蓋離開封景予。
他沒事人一樣地回到家,剛走進大廳,便看到坐在沙發上正在看報表的謝司行。
謝司行聽到動靜,眼神從報表中擡起,和禦寒四目相對。
沒有人開口,氛圍莫名有些凝滯。
禦寒本來以為自己回來的已經夠晚了,沒想到謝司行為了看一個報表,竟然這麽晚也還沒睡。
真是恐怖如斯。
謝司行最近留宿在家中的次數又多了一些,和禦寒碰面的機會自然也多了起來。
只不過禦寒公司新項目的工作已經進行到了關鍵時刻,他每天和謝司行話都說不上兩句就急著去公司,因而即使這幾天謝司行都留宿在謝家,但他們上一次交流,還是在謝司行去警察廳接禦寒的那次。
禦寒倒不覺得這種各忙各的狀態有什麽不好,但謝司行大概不是這麽想的。
謝司行這麽晚還沒睡,是特意在這裏等著禦寒回來。
他把報表往桌上一丟,語氣平靜:“為什麽不回短信?”
禦寒都打算上樓睡覺了,聽到這個問題,又停下來,蹙著眉問:“什麽短信?”
謝司行靜靜地看著他,語氣微冷:“五小時前,我給你發的短信。”
禦寒眉心舒展,心想原來就為了這點破事,真小氣。
他滿臉寫著男人就是麻煩,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隨意道:“我參加古董鑒賞會,沒空。”
“是嗎。”謝司行涼涼道:“沒空回我,有空挖我的墻角?”
“……你怎麽知道?”
被謝司行這麽一說,禦寒就想起來了。
因為前不久鄭斯年主動打電話給他的緣故,禦寒認為拿下鄭斯年指日可待,所以最近一有空就詢問鄭斯年有沒有考慮好跳槽的事情。
鄭斯年的回復也很禮貌,他們就在短信上聊了起來,聊的還算不錯。
今晚他也是順手回了一條鄭斯年的消息。
……謝司行是怎麽發現他們在暗度陳倉的?
禦寒思來想去沒想出結果,但覺得自己這件事沒錯,於是微擡下巴,道:“生意人的事情,能叫挖墻腳嗎?”
看到禦寒理直氣壯的表情,謝司行唇角漫上一絲冷笑。
他早就知道禦寒去的是古董鑒賞會,事先陳立瓊也邀請過他,只不過他當時正好有一個重要會議要開,便沒有答應。
而謝司行之所以會給禦寒發短信,則是因為他得知封景予也打算去參加那個古董鑒賞會。
幾輩子的死敵,謝司行對封景予的性格了如指掌,心知封景予這個家夥睚眥必報,禦寒讓他狠狠栽了一個跟頭,那麽以他的性格,就一定會找機會還回去。
謝司行並不清楚封景予這次是不是沖著禦寒去的,畢竟據他所知,封景予購買贗品去討好陳立瓊的劇情並不會在這個時候發生。
如果封景予真是沖著禦寒去的,那麽在禦寒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事情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謝司行思慮良久,不知想了些什麽,還是翻出禦寒的號碼,刪刪減減,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有事隨時電話,我有時間。】
就這麽一條短信,猶如石沉大海般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謝司行當時正在開會,因為久久沒有等到禦寒的回復,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他宣布中斷會議,打算去鑒賞會現場看看情況。
但鄭斯年可能是覺得這個重要會議不能中斷,一句話把他拉了回來:“總裁,您應該不用擔心,夫人十分鐘前還給我發了一條短信。”
謝司行:“……”
鄭斯年也很尷尬,夫人沒回總裁的消息,卻給自己這個總裁下屬發了消息,想想就覺得非常抓馬。
但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鄭斯年只能硬著頭皮,把禦寒給他發的短信給謝司行看。
【鄭秘書,回家路上注意安全[玫瑰]】
正好是十分鐘前發的。
謝司行:“…………”
謝司行面無表情地宣布繼續開會。
後來那場重要會議,所有人都是憑著堅強的意志開完的,一結束就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會議室。
謝司行的低氣壓一直持續到了禦寒回來,現在聽了禦寒的一番話,周身的威壓更甚。
他冷冷地凝視著禦寒,心情更是復雜。
禦寒的反應,讓他意識到自己一整個晚上的擔憂有多多余,以及整晚等在家裏的自己有多可笑。
謝司行盯著禦寒看了很久,漆黑的眸底雜糅了太多復雜的情緒。
最後他別開眼,重新拿起桌上的報表:“好,沒事了。”
禦寒看著謝司行的表情變了又變,有點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