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好時機

空蕩蕩的走廊, 掉線的宮村伊澄,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的胖達憂太和惠。

狗卷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喉頭幹澀地滾動了一下, 指尖下意識顫了顫,眼神落在鞋尖不敢隨便亂動。

現, 現在怎麽辦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心虛, 明明這種情況可以極其自然的采取應對措施,但狗卷棘就是莫名其妙地感覺耳背都在發燒, 舌尖忍不住撓著上牙膛, 指甲扣進掌心裏, 道德感被自己心底壓不住的隱蔽竊喜抓撓地格外痛苦,有兩種心思就在他腦子裏打架,打得天翻地覆, 打得血流成河。

——伊澄的“後遺症”發作了欸,是不是可以理直氣壯地牽手,也可以肆意靠近, 能夠叫他張開口伸出舌面,也能夠把掌心撫在滑膩的頸側……反, 反正誰也不知道, 胖達不知道,憂太不知道, 真希不知道,伊澄也不知道。

——不行,不行不行,達咩!木魚花!趁著機會惡作劇的話, 這樣做只是在開玩笑,但是其他的就不可以了, 因為他和伊澄可是在公平地“戰爭”,這種行為就相當於攻擊敵方取水的士兵了,是偷跑的行為!

——但、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情況吧,畢竟伊澄現在這幅樣子,一定需要人照顧……而且也不會做什麽,就像普通地照顧病人,也沒有偷跑吧?

“……”

狗卷棘吞了一口口水,思維的道德防線搖搖欲墜。

——這也是沒辦法嘛……畢竟伊澄現在必須要依賴自己,之前也有鄭重拜托過,這可是都過了明路的,所有同學都見證了。

——而且,也不可能放著不管啊。

……

說不準思想鬥爭中究竟是隱秘的渴望占據了上風,還是道德底線牢牢穩固,不過有一件事是始終未變的——當務之急,是先把掉線的宮村伊澄帶回房間。

至於帶回誰的房間……咳,他狗卷棘也不知道伊澄的房間鑰匙在哪兒,只能先將就一下,暫時在他的房間落腳了。

於是,狗卷棘的目光又心虛地飄忽了一下,指節攥得發白,頗為僵硬地撚了撚指腹,然後才慢吞吞擡起手臂,窘迫又莫名期待地……探向了深色制服的立制領口。

指尖有點發麻,還有點微微的顫抖,狗卷棘幾乎是屏住呼吸,心虛到不敢讓心跳聲太大,戰戰兢兢地把兩根手指順著立制領口的邊緣搭了進去,然後勾著鎖邊結實的布料向外一扯,探頭看了一眼。

纖細的脖頸,脆弱的脈絡,冷奶油一般的皮膚下跳動著汩汩的血脈,大抵是身體虛弱會在皮膚上呈現,狗卷棘覺得,他幾乎能夠看到薄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被刺目的陽光一照,連浮著一層光的下顎線條都晃得人眼暈,讓人視線亂跑哪兒也不敢看。

“……”

——項圈,沒帶在脖子上。

狗卷棘又滾了一下喉結,心虛地收回了視線。

——對哦……伊澄上午參加了團體賽來著,在有些京都校參賽者同處的情況下,那枚項圈不應該套在脖頸上,不然很可能出現被京都校命令了的情況。所以,要麽伊澄把它交給憂太帶著,要麽正裝在他自己的口袋裏。

不過,雖說“交給憂太”會是一個比較合適的方法,也格外正常與迫不得已,但狗卷棘就是有點莫名其妙地,僅僅是想到了這樣一種可能性,都會本能地從心底浮現出莫名的急迫與抗拒,就好像之前在餐廳下意識從惠手下去搶了伊澄的項圈一樣。

(被同學與學弟包圍著的乙骨憂太突然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但是團體賽也結束了,就算一開始拜托給了憂太,根據憂太的性格,也絕對會在之後第一時間把東西還回來吧?

——所以,有沒有可能……伊澄把它帶在了身上呢?

狗卷棘近乎失禮地心想。

……其實也不能算作失禮。

畢竟,有的事也是迫不得已,就算他其實挺期待的……不過說到底,在腦海裏想些什麽事情也都只是虛幻,一定要說的話,正是因為他之後需要采取點什麽行動,才會心慌慌地覺得連繼續想一想都要愧疚三分鐘。

黑發少年仍舊無知無覺,目光空洞無落點,說直白一些就是被做什麽都不會發現,單單是看著就會給人一種隱秘的背德,和瞞著他人做壞事的刺激,尤其是在這種他人都不在的情況下——

狗卷棘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吞下口唾沫潤了潤幹澀的喉嚨,近乎屏氣凝神地湊上前去。

左手扣住單薄的肩膀,用作固定也用作攙扶,胸膛稍微貼近,頸背下壓,毛茸茸的銀色發絲蹭過柔順的黑發,幾乎被搭著鼻尖滑落。

掌心有點黏膩,八成是緊張到出了汗,整張臉幾乎都快埋著頸側和肩頭,強撐著不被“砰砰砰”亂跳的心臟和鼻尖縈繞的洗發水香氣牽走思緒,狗卷棘努力定了定神,微微僵硬的手掌越過能一只手掐住大半的腰線,順著口袋的縫隙摸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