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4頁)

眼下翊親王這「醉笑顏」,可當真是給太醫院出了難題。

可巧的是,這毒,雲江離能解。

雲江離雖不知翊親王是從何處打聽到他曾成功的解過此毒,但就目前的情形來看,這毒也不過剛服下不久。

消息都送出去這麽久了,毒竟然才服下,果然不過是為了引他來罷了。

這翊親王既然能拿到這毒,必定也能拿得到解藥。

雲江離估摸著,若是他狠狠心今日不肯前來,到最關鍵的時刻翊親王必也會自行服下解藥。

只不過這毒雖能解,可再怎麽說也不是鬧著玩的,傷身是定然的,所以雲江離才說這翊親王真真是個瘋子。

雲江離立在榻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被毒性折磨到毫無血色那張臉,心中不悅。

他是醫者,見過無數為了能活下去而拼命與病痛抗爭之人。他治病救人、敬重生命,最不屑的便是這種拿自己的命做籌碼之人。

偏偏翊親王就捏住了他的這一點,明知厭惡至極,卻也無法眼睜睜的做到見死不救。

輕嘆一聲,雲江離擡手搭了脈。

“杜仲。”

雲江離轉頭喚人,杜仲上前看了一眼,從帶來的藥箱中翻出兩個瓷瓶遞過去。

雲江離分別從兩個瓶中倒出藥丸,遞給始終立在一旁的晁炎,冷聲道:“給你家王爺溫水服下。”

他打從心底裏厭惡翊親王,若非必要,連搭脈這樣的觸碰,他都不想有。

“華太醫、元太醫。”

雲江離起身恭敬的與兩位老前輩說道:“多虧二位前輩來得及時,毒性不深。這「醉笑顏」晚輩可行針,湯藥那邊還麻煩二位前輩了。”

聽著他這話,兩位老太醫這才松了口氣,互相客氣了幾句便去了外間,準備開方子煎藥。

隨著雲江離的安排,臥房內所剩不過幾人,終於靜了一些。

杜仲已經將所需毫針備好,在一旁候著等他家老大行針。

先前喂下去的丸藥已起了些效果,翊親王睜開眼瞧著終於出現的雲江離,露出一個得逞的笑,艱難的用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終於還、還是來了啊,想要……想要見你、你一面還真是難啊……”

雲江離垂眸行針,持針的手又穩又快,絲毫不理會翊親王在說些什麽。

好容易才將人引到自己面前的翊親王也不在意他的態度,繼續說道:“少堂主,何必、何必對本王……如、如此冷漠。”

“殿下可知,雖此毒可解,但也許解毒之後人會變得或呆傻、或聾啞。”雲江離手上動作不停,冷冷的應著。

“放肆!”

立在一旁的晁炎聽到這話,猛地抽出佩劍,直指雲江離。

霎那間,阿驍指尖已經探入袖中,正欲上前一步,被雲江離一個手勢制止在了原地。

雲江離不屑的冷笑一聲,一個眼神都沒給到晁炎:“呵,殿下,你的人不如你聰明啊。”

說罷,又捏起一根針,再開口時聲音中帶著滿滿的壓迫感:“我勸你最好還是把劍收起來,若嚇到我這文弱的大夫,等下死的可就是你主子了。”

晁炎猶豫著沒動,翊親王涼涼的掃了他一眼,他一抖,直接單膝跪地:“殿下,是屬下魯莽了。”

“說吧,殿下拼著性命也要引我前來,到底想要說些什麽。”

雲江離懶得看他們主仆演戲,直截了當道:“等下行完針,解了毒,殿下怕是就再難有這樣的機會了。”

“少堂主這話,本王、聽不懂呢……呃!”翊親王痛的沒忍住哼出聲,急促的倒了幾口氣。

雲江離給翊親王行針,只本著一個原則,人死不了,毒解了,便罷。

至於這行針的手法,便沒什麽可在意的了……連自己都不在意性命的人,他一個大夫又何必擔心會不會吃不了這苦頭呢。

忍了許久,翊親王似是終於無法忍耐的開口:“雲江離,帶著你的、你的「雪竹」,跟了、本王……本王定、定不會虧待於你!”

雲江離始終垂著的眼簾,聞言終於掀起一些,鳳眸中冷冽的寒光直直看向翊親王:“我說過了,不知何為「雪竹」。”

“你跟著、老七能得到什麽!”

翊親王似是被毒折磨的也有些失了耐性,有些惱怒,著急道:“本王許你、許你太尉之職!可封你雲氏、一族世襲王爵,只要你願助本王……”

翊親王的話音隨著雲江離的最後一針落下,戛然而止,只余下他痛苦的喘息和從齒間溢出的無法忍耐的痛呼。

屋內再無人說話。

阿驍早在翊親王說出「雪竹」二字之時,直接閃身至晁炎身後,一把鋒利的匕首瞬時抵上了他的喉。

雲江離雖仍坐在床邊未動,周身的淩厲氣場,卻似是已然化為實質,讓僅剩的兩名翊親王的近衛早已不寒而栗,絲毫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