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6章

09268-優秀徒弟的模板

段嚴周點頭:“這是很明顯的事情,裴前輩你之前是真沒想到嗎?”

易戊於身邊一人接口:“這類事情的案例太多了,自己想不到也應該已經看習慣、視為常識,於是觸犯這種基本規則只能說是故意的。”

……好像這確實是常識來著?

小隨:“都是裴簡卓的錯。”

裴簡卓:“能做到一根筋、不繞彎、不反復權衡,才更容易實施一往無前啊。不過腦的蠻幹雖然經常被批評,但如果事先劃好了底線,那麽蠻幹一些、將身體交給本能,也未必不能撞出點奇跡。”

裴簡卓:“你們覺得如果沒有踢館這事,尤長老還會選擇裴林成為進入貪欲世界的試驗者嗎?還能配合裴林的習慣調整自己的說話方式嗎?”

小隨:“你沒有證據證明尤長老不會。”

裴簡卓:“你也沒有證據證明他會。大能的思考回路我們摸不清,所以當我們開啟了與某大能的互動時,我們不妨將我們近期的所有行為都視為促使這份開啟的‘必須’。”

小隨想了想,問家精:“你們感覺主人的踢館行為與尤長老選主人當試驗者,這兩件事情有直接關聯嗎?”

家精:“在我們被你們圈養後,我們對環境、對世界、對別人散發出來的細微靈力波動,就感知不清了呀。我們只能說,無法徹底否定存在關聯的幾率。”

裴簡卓:“建議先記下來,等裴林入了化神後,我們應該便能知道答案。值得高興的是,這可能不是千年計劃,也許幾百年就能達成。”

如果不幸,也可能至死無法達成。

裴簡卓:“沒關系,任何計劃都有失敗的可能,我們不必太過為了未來而憂慮,我們只用把握好現在。”

毛球:“比如抓緊時間問問段嚴周怎麽才能把樂格養得和他一樣溫和又堅定、既有主見又聽師父的話?”

這可能是個天賦問題。

雖然不抱希望,但我還是將毛球的問題轉給了段嚴周。

段嚴周一邊聽易戊於話地把我往鐘粟門外送,一邊乖巧狀地回應我:“裴前輩覺得我是一個優秀的徒弟嗎?”

我:“比我的大徒弟有個人樣,比我的二徒弟容易交流。”

段嚴周:“但我師父覺得我很普通。而我喜歡我師父那普通對待我的態度。”

09269-相連

我:“謝景毅也喜歡被孫泗驍前輩當作普通後輩對待。這是不普通之人的普遍偏好嗎?”

段嚴周:“裴前輩你喜歡被普通對待嗎?”

我:“我是個俗人,我享受特權。包括這次到各門派踢館,我也是仗著我名氣大、被關注度高、再怎麽惹門派生氣門派也難以暗地裏弄死我。”

段嚴周:“如果真想使用暗地裏的手段,你的高被關注度便只是妨礙而不是完美防具。雖然我沒想好,但我覺得應該有方法能讓高關注度成為殺你的利刃、讓所有關注你的人——至少九成九以上——都以為是他們對你的格外優待殺死了你。那樣你死後,所有在意你的人都會忙著反思,而不會想到是有人刻意設局利用了所有人。”

我:“要騙過所有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非常難。”

段嚴周:“但這樣席卷世界的大騙局並非沒有發生過。即使很多年後騙局被破解,但在破解之時,騙局的核心以及被騙的重點人群,都已經去世,也便影響不到騙局的成功了。”

我:“你的語氣中有向往。”

段嚴周:“能那樣精準地把握無數人的人心,很厲害。我並不是對欺騙本身有興趣,我嘆服的是那份控制、引導能力。”

我:“往深入了說,所有門派的道最終都應該會歸於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也就是所有門派會在這世界中連成一個整體、實現互通,那麽鐘粟門的道與仿繡圖的道確實應該能相互配合、相互借用。”

段嚴周:“也所以即使我離開了雲霞宗,我的思維也並非必須與雲霞宗劃清界限。那麽順著這個思路,雲霞宗弟子在清晰區分內與外的時候,是不是與世界有些脫節了呢?或者雲霞宗弟子在融入世界的時候,是不是有些背離了雲霞宗的基礎規則呢?”

我:“門派的所有基礎規則都是基於主世界基礎規則建立的,所以一個門派的弟子在遵守門派底線規則的同時,不需要擔心自己因此與世界為敵,反之亦然。”

段嚴周:“如果不這麽大道理地籠統總結,而就只針對我上面的疑惑,該如何解答?當你將世界視為一個整體的時候,你還能明確偏心雲霞宗嗎?你能公平地對待這世界中的每一個個體嗎?”

我:“我做不到絕對的公平,我的心中有並一直會有親疏遠近。如果所有修士都能絕對公平地對待主世界的一切,那時候可能門派便真的沒有存在必要了吧?可一想到門派、雲霞宗可能會消亡,我就覺得很遺憾,而只要我還會感到遺憾,那麽我的公平之心便肯定還不夠,即在我的意識中,門派還沒有到需要消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