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1章

06252-夢境

鐘殼問符椿橡:“願意幫我們翻譯一下小殼的喵嗎?我們與它相處快一年了,今天之前好像沒聽見它喵過。”

我把我剛才說的主要內容發到碎殼團群裏。

鐘殼:“哦,我們收到了小殼的自首。不過為了謹慎,我還是希望符小姐能也說說。介意我叫你符小姐嗎?還是你想改個名字?改名字是小事,可以隨意。實際上我們這船上的所有生物,除符小姐你之外,大概只有我是用的真名。”

二七貓:“我也是真名。”

今周:“某人之所以能用真名是因為給你取這個名字的人已經替你做了割斷過去的事情。真名與假名便沒有區別了。”

鐘殼:“他割斷的是他的過去,他只是努力不讓他的過去波及到我,我本身並不存在需要割斷的過去。在灰霧星帶內出生的我,並沒有那麽復雜的人生。”

逢贏:“你繼續這麽隨口暴露下去,也許慢慢就有了。”

符椿橡看著鐘殼,說:“如果我改名,必然是因為我需要躲開符鸛鶴的掌控,而假如符鸛鶴死了,或者沒有能力繼續追蹤我,那麽我保留這個名字也可以。”

今周:“你是說符鸛鶴可能死在這次的靈遊星戰鬥中?”

符椿橡:“靈遊星不是重點,因靈遊星來客而亂起來的灰霧星帶才是。大規模的勢力洗牌,符鸛鶴會成為被洗掉的那一批。”

我:“你在夢中看到了什麽?”毛球一邊對符椿橡喵,我一邊將毛球代我發的這個喵翻譯到碎殼團群中,同時還用毛通訊親自對二七貓喵了聲。

二七貓嫌棄我啰嗦:“一樣的內容不要換口音說兩次。我沒聾。”

鐘殼一邊誇獎我體貼,一邊觀察符椿橡的表情。

符椿橡:“看到了很多。各種條件下的各種可能未來。一遍遍經歷相似又有些微差異的事情,窮盡所有可能性……那樣的重復比一晚上跳躍經歷多種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難受多了。後者更容易說服自己只是夢,前者卻像是洗腦。”

符椿橡:“我經常覺得自己已經瘋了。”

我:“不用在意。無論怎麽定義正常,都必然存在正常之外的生物。如果你不想承認自己瘋,那麽你可以將現在的你的狀態定義為正常。只要你足夠強大,你就可以成為正常的標準,別人都得遵從你的標準。”

就像修士以不正常為常態。絕大多數修士看到別的修士做出瘋事都可以當作那是那位修士的道的體現。屬於道便都可以算正常。不正常也正常。

符椿橡:“總之,在那樣的反復夢境中,我好像學會了預知未來。看著現在的已知條件,我便似乎能看到各種未來發展可能,並從中找出可能性最大的那一條發展線。”

符椿橡:“越來越準。準到我有時候錯覺這個現實生活我已經經歷過,錯覺我又在經歷重復的事情。”

06253-上萬年

逢贏:“你看到符鸛鶴的結局是什麽?”

符椿橡:“所有人的結局都是死,差別只在於是早還是晚,是死得舒服還是悲慘。符鸛鶴屬於早和悲慘那一類,而你們……”

符椿橡的視線在我身上盤旋了一會兒,好像看到了裴簡卓,但落到裴簡卓身上的目光沒有聚焦,所以又好像只是眼睛隨便找了個落點發呆。

呆了一會兒,符椿橡繼續說:“你們比符鸛鶴……我不知道該不該用幸運或好來形容,總之,不會更糟。”

今周:“謝謝?”

符椿橡:“我沒有祝福你們,我只是說出了我……以為我看到的未來。或者叫,我認為的事態必然發展方向。”

我:“你計算過你在夢中,連同在現實中一起吧,一共活了,或者叫經歷了,多少時間?”

符椿橡:“幾萬年?我不知道。一開始時我計算過,但當算到三千多年後,我就算不下去了。我的感覺告訴我,如果我不盡可能漠視時間,我一定會崩潰。雖然好像崩潰了、死亡了也就那麽回事。我的意識已經活了那麽長時間,而且活得那麽難受,好像完全沒有必要繼續賴活著,可我依然逃避了任何可能導致死亡的做法。”

符椿橡:“我比符鸛鶴的其他孩子活得久,不是因為我比他們更優秀,只是我比他們更……畏懼死亡。連在找不到活下去理由的時候,都本能地逃避死亡。”

我:“符鸛鶴為什麽要讓你們在夢中活那麽長時間?”

符椿橡:“因為他想要掌控世界。他認為只要試驗品經歷足夠長的時間,然後將經歷的所有取出精華告知他,他就能掌控世界的規則,最後以站在超脫財富、權利等世俗物資之上的高度,更本質地擁有所有世俗之物。”

……哇,真是個大人物。這思路好像有可行性啊。不過這個可行與否的關鍵不在想出這麽個思路的人本身上,而在於執行者的承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