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285_貓爪

凃漾抱著花束僵在門口,片刻後將花束往前遞了一點,但又連忙收回。

其實他也不用嚇成這個樣子,花我還是可以收的,而且收不收花跟我揍不揍人沒關系。我不會因為收了花就不揍人,也不會只因為人送花就揍人。

我沒有去看朱鎖的傷情報告,不過瞧凃漾這反應,大概報告上的用詞很驚悚。

嘖,凡人就是愛小題大做,那點傷勢放修真界就是敷一次藥的事,如果是在劍修身上,連藥都不用,自愈就夠了。

“我知道現在說這個太突然了,”凃漾終於找回了節奏,又開始說假話,“但我是真心的,我真心愛你,阿林。”

我擡手從他懷中拿過花束,在他欣喜的目光和圍觀群眾驚詫的呼聲中,放出了毛球。毛球瞬間給了他四爪,又四腳纖塵不染地彈回到我懷中。

毛球有風靈根,可將氣流附在爪上形成一道不影響爪尖利度的膜,這樣抓傷人時——如果抓得傷的話——就不會在爪上沾染肉沫血沫什麽的了。

我將花束擱在門邊的櫃子上,對還沒反應過來的凃漾說:“別怕,我家的貓爪子很幹凈,你的傷口看起來也不深,應該不會留疤。”

我說完後,凃漾才顫顫巍巍地手摸上自己的臉。

“傷口不要用手摸,”圍觀群眾之一好心道,“還是趕緊去醫院看看,臉上的傷,留疤就慘了。”

“又不是小姑娘,留疤就留疤。”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這貓憎狗厭的。”樂呵呵地語氣。

“是被花香嗆到了?裴林那只貓我知道,很乖的,叫都很少叫,如果不是被惹急了,不可能傷人。”這是為我家貓開脫的。

“也許是以前凃漾就想對裴林做什麽,裴林沒發現,但貓發現了,所以有敵意。”這是陰謀論的。

……所以說,凃漾先生啊,你為什麽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現得這麽渣男呢?你看看這輿論對你多不利啊。當然,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朱鎖就是你的前車之鑒了。這麽看來,你還是思考過的,與其傷筋動骨,被人說兩句沒啥。比起面子來,肯定裏子更重要。問題是,追我這事就讓你這麽迫不及待嗎?

0286_不甘心

“他當然迫不及待,色心被我壓了那麽久,終於解脫了,他不出昏招才怪。”剛出院還有些萎靡、已經被七大姑八大姨同情了一圈的季佐冷笑,“朱鎖是個什麽東西你已經看到了,物以類聚,你以為和朱鎖是好友的凃漾能是個什麽玩意兒?”

我真心不解:“這麽個玩意兒你還控制著他非要跟他訂婚?”

季佐沉默了片刻,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們學生時就認識了,那時候他對我是真好,後來……他要新鮮要漂亮,跟我提出分手,我不甘心。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擁有了控制的靈力。我控制了他,讓他恢復為很久以前的那個為我打水送傘一通電話兩小時都舍不得掛斷的好男友……可你說的對,都是假的,我總不能為了不甘心就騙自己一輩子。其實現在想想,他也不錯了,膩了這段感情就幹脆地說分手,沒有腳踏兩條船,沒有浪費我更多的時間……可是我原本以為,會是一輩子的。”

我上一次安慰失戀之人要追溯到上輩子,將人安慰得嚎啕大哭,再上一次,安慰得那人抄起一把裁紙刀就要去捅前男友——注,那失戀人也是個男的——再再上一次……

算了,都是不忍回首的經驗。

於是我問季佐:“解除控制的時候,你還好?”

季佐:“你看我像好嗎?”

我誠懇:“跟縱欲過度似的。”我放監視器跟了拘留期結束被放出來的朱鎖大半天,看到他去了鄰城,去了某類場所。我本打算抱著學術的態度進行觀察,起碼觀察一整晚,可是,太沒美感了,比起合歡宗的小黃x來簡直像兩個次元的東西,刺激得我潔癖都犯了,於是我就提前收回了監視器。

季佐:“……我以為只是收回控制而已,可是我竟然沒有辦法將放出去的靈力全部收回來,不僅如此,還有一個不知在什麽地方的東西在吸收我的,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總之它從我身上吸走了什麽力量。最後我沒辦法,只能直接強行切斷控制,那個不知名的東西才終於安分下來,而我則完全虛脫了,不得不再留院觀察了三天。可惜醫院也沒檢查出個成果來,你能檢查看看嗎?”

0287_騙

怎麽檢查?把個脈嗎?以我現在不是修士的身份,我倒是敢把脈查靈力流動說結論,但你敢信嗎?

你等我布置布置騙人舞台。

我拿出儲物盒,從裏面拿出——其實是以儲物盒為掩飾,從我的儲物靈器中拿出——一張床,然後是一個頭盔,接著是床墊、長枕頭、護腕、護膝、護肘、手套……最後是一台四四方方的連著不少線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