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諸伏空亮害怕蟲子,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就是單純的討厭而已。

被松田陣平這麽一耍,諸伏空亮不開心了,很認真地思考起了自家好朋友害怕什麽東西。

然後仔細一想,對方好像沒有什麽能具現化的害怕的東西。平日裏最多就是在丟臉的時候不爽一下,大多數時候反而意外的好脾氣。

……嗯?怎麽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的錯了?諸伏空亮盤著腿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這麽想到。

現在是開學季的春天,諸伏空亮早就換上了比較輕薄的睡衣,他睡醒的時候天剛亮沒多久,所以有著足夠的時間繼續發呆。

諸伏空亮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萩原做壞事,結果只有松田被罵的情況,又想了想萩原在逗人的時候,自己開開心心地摻和一腳的事情。

在這一瞬間,諸伏空亮的腦海裏充斥了無數的松田陣平炸毛、生氣、郁悶、抱怨、憋悶等反應。

諸伏空亮確定了。

“……松田好可憐。”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次就當做打平了,指蟲子被松田拍走,和松田拿蟲子追著自己跑這件事。

既然打平了,就代表著一筆勾銷了——也就是說,“以後可以繼續一起玩了。”

諸伏空亮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日歷,拎著掛在椅子上的書包,換好校服,心情還算愉快地往著樓下走去。

“早上好,媽媽。”諸伏空亮對著站在廚房的諸伏媽媽打了個招呼,吃完早餐之後,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諸伏空亮換上鞋子,拉開門:“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諸伏媽媽站在門口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孩子,看著他以比常人緩慢許多的速度,開始慢慢融入外界的社會。

浪漫學院校內的櫻花樹盛開,櫻花花瓣落下,漂亮的粉色充滿了整個校園,完全不負於學校的“浪漫”之稱。

諸伏空亮拎著書包,慢吞吞地拉開了教室的拉門,往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班上的同學都到的差不多了,三三兩兩的在開學初就已經形成了小團體的雛形,聚在一起隨意地聊著什麽,但是並沒有那麽熱絡,目光也沒有落到諸伏空亮這邊。

氛圍不一樣了。諸伏空亮將書包放下,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

前兩天的時候,班上的氛圍異常的融洽,好像沒有任何尷尬和生疏,誰和誰都可以搭上話,那種情況是很難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班集體之間的。

像是今天這種,大家顯得生疏一些,試探性地進行交流,才應該是新生入學的正常情況。

這個時候,身後的野崎梅太郎拍了拍諸伏空亮的肩膀,在貓眼少年回過頭的時候,野崎梅太郎開口道:“抱歉,我昨天沒睡醒,對你說了非常失禮的話。”

野崎的態度也不一樣了。諸伏空亮對著野崎梅太郎的眼睛,看著那雙眼裏透出的略顯冷淡的抱歉,嘴角抿了一下。

如果說昨天的野崎梅太郎對他仿佛是和認識了好幾年的好朋友說話,那麽今天的野崎梅太郎,就是在和一個陌生的人對話。

準確的說,今天這樣才是正常的。昨天大家都變成自來熟的態度才是“異常”。

在這個時候,旁邊那桌剛到的同學放下書包,試探性地加入了話題:“你們在聊什麽?”

在一個新的班級之中,大多數人都會優先選擇自己周邊的同學進行對話。

“啊,我在為我昨天說錯的話道歉。”野崎梅太郎也不像外表那麽冷漠,有問必答。

“昨天?”同學看起來有點沒反應過來。

野崎梅太郎就解釋道:“就是昨天……那個‘大小姐’。”

其實野崎梅太郎自己也很莫名其妙,他雖然習慣性在生活之中取材,但是還不至於直接懟臉去問別人的喜好,又不是好到可以聊這些話題的好友?

可惜事實就是他說了這麽失禮的台詞,於是野崎梅太郎決定將其歸結成當時沒清醒才導致的錯頻發言。

可是同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麽大小姐?”

野崎梅太郎:“……!”

諸伏空亮:“……”

意識到了什麽的諸伏空亮垂下眼,平靜地重復了這個同學的話:“什麽大小姐?”

野崎梅太郎愣住了,眼睛微微睜大:“就是昨天上課在我睡醒之後……額?”

難道後來發生的事情,其實是他還在做夢,其實他昨天根本就沒睡醒嗎?野崎梅太郎眨眨眼,滿頭的問號幾乎要具現化了。

這個同學沒搞懂野崎梅太郎在糾結什麽,確定野崎梅太郎沒有那麽不好相處之後,笑了開來:“對了,介於自我介紹的時候你睡著了,想必你根本不記得我叫什麽嗎?”

“嗯。”野崎梅太郎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

“……不是,你其實可以稍微猶豫一點的。”同學嘆了口氣,然後笑著自我介紹道:“我叫河內佑紀,直接叫我河內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