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降谷零住的地方和諸伏家住的地方其實有些距離，只能說是去學校的時候是順路的，所以上學的時候，基本都是降谷零會在路口等諸伏景光。

所以在吃完飯之後，諸伏媽媽看了看時間：“今天就住下吧，零君？”

降谷零很難拒絕這樣的好意，而且也習慣了，便說道：“好的，打擾了。”

諸伏空亮也沒有對這樣的發展表示什麽意見，在吃完飯後抱著書看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很自覺地跑去洗漱，然後就乖乖回房間了。

諸伏景光和弟弟的房間只差了一道墻壁，不過房間的隔音向來不錯，所以也不用擔心晚上睡太晚的話，會吵到隔壁的弟弟。

等只剩下他們兩個之後，降谷零才咬牙切齒道：“hiro，你明明說你弟他——”

“我沒說錯啊，至少空亮比之前更活潑一點了？”諸伏景光無辜道。

降谷零：“……”

諸伏景光看著在臉上表現出胃痛的降谷零，彎起眼睛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嘛，至少空亮沒有真的討厭你。”

降谷零一臉冷漠：“那你告訴我，你弟有討厭的人嗎？”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認真思考了起來：“唔……”

降谷零扶額：“算了，我知道答案了。”

諸伏景光笑了笑，然後臉上露出了擔憂的情緒：“不過說真的，我有些擔心空亮。”

降谷零看了過來：“嗯？怎麽了。”

“就是今早，他突然做噩夢了。”諸伏景光反坐在椅子上，胳膊撐在靠椅的上方，然後把下巴擱在手臂上：“他夢見有人傷害我。”

降谷零的表情稍微嚴肅了一些。

諸伏景光輕聲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夢見這種夢，但是比起這個，我更擔心的是……空亮現在接觸的世界太小了。就算是zero你，明明認識了這麽久，但是空亮的態度才在今天稍微改變了一些，而且我也無法確定到底是正面的改變，還是負面的影響。”

降谷零：……所以你其實知道啊！

心裏下意識想到了這一點，但是降谷零還是坐在床邊說道：“不過短時間內，空亮應該也不想去學校，而且你媽媽也不放心吧？”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是啊……畢竟之前發生過那樣的事情。”

因為空亮的自閉症在三歲後就突然有了極大的改善，所以除了過於安靜、過於遲鈍外，空亮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很正常的孩子。

所以在差不多的時候，他們決定試著讓空亮去接觸外界，去上學。

只是空亮還是太過特殊了，再加上本人稍微有些電波的感覺，哪怕特意有讓老師關照，還是出現了日本校園典型的霸淩事件。

為了鍛煉空亮的自主能力，當時空亮是自己上下學回家的，而他一直都做的很好，回家的時間也大差不差。所以當有一天比平時晚了半個小時，空亮還沒有回來的時候，諸伏父母就著急了。

等他們趕去學校找人的時候，天也差不多黑了。

結果是當時還是高中生、跟著諸伏景光一起回家知道了這個意外的降谷零，在被反鎖的雜物室裏面，找到了坐在體操毯上低著頭看書的諸伏空亮。

諸伏空亮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之中幸運地找到了手電筒，他不僅沒有呼救，還把手電筒放在一邊撐著，然後把手邊的三四本教科書翻了一遍，等他翻完的時候，降谷零剛好找到了他。

諸伏空亮當時看到了降谷零，還非常自覺地把放在地上的教科書撿起來拍拍灰放回書包裏，對著降谷零點頭，就直接繞過對方往著校門的位置走。

霸淩事件不管怎麽樣都算得上惡劣，尤其是對這樣一個特殊的孩子，偏偏諸伏空亮自己完全沒有被霸淩的意識，更沒有留下什麽陰影。

只是在諸伏媽媽問是否還想去學校的時候，諸伏空亮搖頭了。

也不是因為這些人的關系，諸伏空亮的理由是：“很無聊，而且很吵。”

“不過爸爸媽媽希望我去的話，那也沒有關系。”

諸伏媽媽很感動，於是當場就幫空亮辦理了休學。

“空亮也不喜歡出門，到現在也沒有朋友……”諸伏景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降谷零：“zero，你不行啊。”

降谷零：“……”

降谷零：“…………”

降谷零一臉冷漠：“我倒是不知道你對我抱有這麽大的期待。”

“唉……雖然很親近家人是很好啦，但是怎麽說呢？還是希望空亮能有朋友吧。”諸伏景光這樣說道。

降谷零卻是一愣，突然說道：“額……你應該還記得明美吧？我記得和你提過的。”

諸伏景光：“嗯？”

降谷零回憶道：“我之前遇到明美的時候，她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

“她說她妹妹一直很粘著她，並且不願意和同齡的孩子交往，她很擔心。”